第7章 誌存高遠(7)(1 / 3)

陳東海一邊開車一邊說:“要讓我分,我看隻能分成人治的和法治的。”

朱達仁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用權威的口吻說:“你們別忘了落落的問題,正是我的專業,從哲學上分,隻能分成物質的和精神的。”

張懷亮當即反駁說:“這不過是柏拉圖的二分法,從哲學上分,也可分成肉體的和靈魂的。”

陳東海不服氣地說:“如果這樣分,那分法可太多了,我看完全可以分為現實的和曆史的。”

我見落落聽我們爭辯,像個女巫似的咯咯地笑,便微笑著問:“落落,你認為應該怎麼分呢?”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愛更重要的嗎?”花落落詭譎地說,“如果讓我分,隻能分為愛著的和不愛的,你說呢,默哥?”

“落落,”陳東海逗趣地說,“女人的愛可離不開男人,你還不如幹脆將世界一分為二為男人和女人呢。”

大家一下子被逗得開懷大笑,我發現花落落的臉紅得像康乃馨。

沙漠風暴越野車終於下了盤山路,山裏的空氣沁人心脾,到處都飄蕩著綠色的清香。車行途中,一處山清水秀、綠樹環抱的所在,有一座小木樓,樓前立了一塊木牌:“釣魚、烤魚”。

快到中午了,大家也都有些餓了,朱達仁是個釣魚迷,他一看見“釣魚、烤魚”的牌子就嚷嚷道:“東海,那兒有釣魚烤魚,趕緊開過去看看,沒準兒中午飯咱就在這兒吃了。”

“達仁,你真是個釣魚迷,一看見‘釣魚’兩個字,魂兒都沒了。”張懷亮笑著說。

陳東海掉轉車頭,駛往小木樓。車停在小木樓前,一對兒年輕夫婦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女主人走在前,長著圓臉盤,膚色不算白淨,然而有著長年在山野裏勞作的那種健壯的紅潤。男主人更是黑黝黝的臉色,寬寬的嘴岔,盡顯山裏人的淳樸特色。

我們剛下了車,女主人就熱情地問:“幾位大哥,在這兒吃午飯嗎?俺這兒有山野菜,還有新鮮的虹鱒魚。”

隻見一條溪水流過小木樓,小木樓前溪水兩頭截住形成了一個池塘,池塘中的虹鱒魚成群結隊地漫遊著,看得人心裏直癢癢。

男主人憨笑著說:“你們自己釣吧,釣上來,俺們給你們烤著吃。”

我聽人說過,這地方產虹鱒魚。虹鱒魚必須生長在溫度低的流動的溪水中。朱達仁迫不及待地拿起魚杆,男主人遞給他一團魚餌,朱達仁拋鉤入水,不一會兒,一條活蹦亂跳的虹鱒魚被釣上來了。

花落落高興得不得了。她從男主人手中接過魚杆兒,拋鉤入水,池塘裏的魚特別多。不一會兒,一條大虹鱒魚咬了鉤。這條虹鱒魚勁兒很大,拽著花落落圍著魚塘轉圈跑。花落落有些手忙腳亂,不停地喊:“雷默哥,雷默哥,快幫幫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趕緊拿起魚網,幫花落落把魚拽到池邊。然後用魚網撈出虹鱒魚。這條魚好大,足有三斤多。男主人接過虹鱒魚一邊收拾一邊烤,女主人也連忙收拾好小木樓前的小石桌,端上來山野菜。大家興致勃勃地圍坐在小石桌旁。

魚香撲鼻,我卻被花落落脈脈含情的目光分裂成兩半,一半是喝酒吃魚的我;一半是想入非非的我。

花落落是個純情大方的女孩,喜歡你,看你的目光就火辣辣的,此時她見我被她目光逼視得低著頭,便俏皮地問:“默哥,你說魚躲在哪裏最安全?”

我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躲在水裏最安全了。”

“不見得吧,”花落落鼻子微微翹起,睿智地說,“我們吃的這兩條魚剛才就躲在水裏,這會兒連肉帶靈魂都進我們肚子裏了,可見,魚即使躲在水裏,也不安全,是不是?”

我知道花落落話裏有話,她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魚,她是釣魚者,即使我躲在水裏,她也吃定我了。我心想,不能讓這丫頭小看了,於是,我不甘示弱地問:“落落,難道魚也有靈魂?我記得奧古斯丁說過,人是一個偉大的事物,是照著神的形象和樣式造的,不是指他所穿戴的必死的身體,而是指他的理性靈魂,正是因為他具有理性靈魂,才使他享受一切獸類所沒有的尊貴和榮耀。可見,隻有人類才有靈魂,魚是沒有的。”

陳東海當即表示支持,“雷默說得對,人是萬物的尺度,當然隻有人才配有靈魂。”

“東海哥,”花落落噘著小嘴兒反駁道,“我卻認為萬物是平等的,人並不比魚高貴,畢達哥拉斯就認為,靈魂是可以輪回的,不朽的靈魂可以轉化成各種其他物種,一切生命形式因此就有聯係了。可見,不僅魚有靈魂,萬物都有靈魂。”

一談到哲學,朱達仁就露出權威的神情,他用總結式的口吻說:“關於靈魂是什麼?到底有沒有靈魂?古往今來,西方哲學家、宗教學家都各執一詞,莫衷一是。蘇格拉底認為,靈魂在生前肯定就存在了,人死後靈魂有三種命運:善者升天,惡者入地獄,中間的則入煉獄。赫拉克利特認為,靈魂是由火和水混合而成,優秀的靈魂主要是由高貴的火組成的幹燥的靈魂,如果水在靈魂中占主導,就會變得快樂,但也意味著靈魂的死亡。伊壁鳩魯的信徒主張,靈魂、肉體同源,認為靈魂是由和肉體其他部分一樣的原子構成的;而柏拉圖主義者認為,靈魂是一種非物質、非肉體的東西,與尚在人世間修煉的神同宗。亞裏士多德關於靈魂的概念比較模糊,但他也明確認為,靈魂是與身體結合在一起的,並隨著身體的消失而消失。奧古斯丁在基督教神學中稱靈魂好比身體的‘騎手’,把物質的和非物質的兩者清清楚楚的分割開來,而且認為靈魂代表真正的人。自中世紀開始,西方哲學關於靈魂的存在與性質,以及它與身體的關係的爭論,一天也沒有停止過。笛卡爾認為,人是肉體與靈魂的聯合體,靈魂也就是心。斯賓諾莎認為,宇宙萬物無不有心與物質兩個方麵。康德提出,靈魂無法以理性說明,但是心思必然會斷定靈魂存在。可見,靈魂是個模糊的概念,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無論如何靈魂都是唯心的,我們是唯物主義者,還是為物質決定精神幹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