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明白：“可皇上就不想知道真相嗎？已經兩次了，對方都不露痕跡。”
“真相沒那麼重要，等有一天你經曆的事兒多了，一定寧可不知道所有真相。”
晚上獨自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回蕩著雲翰飛這句話，久久無法入睡。雲翰飛對一切如此淡然，隻怕跟早年的經曆有關吧。拿蕭太後的事來說，隻怕他寧可不要這個皇位，也不希望得知蕭太後的為人。
天明的時候去見宇文煦，宇文煦說，我已經可以出師了。我知道宇文煦的擔心，他是怕夜長夢多，我們越是在一起久了，被發現的風險越大，哪怕我們之間沒什麼。
我再次答謝宇文煦，很高興日後終於可以自己爬牆出去玩了。嘿嘿，等什麼時候我想吃糖葫蘆了，或者想戲弄雲翰墨了，就從永巷最低的圍牆飛出去。想想真是美妙極了！要知道，本宮最近都快被後宮的爭鬥玩壞了，簡直要透不過氣來了。
等回了寢殿，收拾好一切打算去看看蔣嬪。地牢仍是陰冷潮濕的，侍衛仍是很客氣。
蔣嬪安靜地坐在牢裏，不時彈彈身上的灰塵。看得出，她還不想死，與之前曹嬪的什麼都不在乎完全成反比。
“妹妹。”她正在愣神，直到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她都沒發現，我隻得出聲叫她。
蔣嬪見是我，愣了一下後立馬站起來，撫平了身下的被單：“娘娘坐。”
“不了，本宮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蔣嬪這待遇可比之前關的人都好多了，餐桌上還有點心，雜草上還有被單和褥子。
“臣妾一切安好，臣妾知道都是姐姐暗中叮囑，臣妾才得以享受特別的待遇。不知姐姐調查得怎麼樣了？”
果然，不管日子過得再怎麼好，每個人最向往的還是自由。
“此事急不得，本宮已經下令徹查了。妹妹莫要著急，接下來一段時間，本宮可能也不能常來看妹妹了，不過妹妹的一切仍是有專人打理，盡管放心。”
“姐姐大恩大德，妹妹沒齒難忘。”蔣嬪又對著我深深拜了下去。
這次我沒攔著她，因為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哪裏是說真的，不過寬慰她罷了。
“那本宮先走了，幫妹妹多盯著些，待水落石出那日，本宮再來看妹妹。”
“恩。”蔣嬪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笑著回應她，等轉身的時候，再也笑不出來。我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我根本沒跟汪鵬海說要重新查案，更沒說心裏的疑慮。蔣嬪的死，定在三日之後，如果她不一樣畫押，便會得到和曹嬪一樣的結局。反正都是死，沒人會在意死的方式。
“娘娘怎麼心事重重的？索性等用完午膳，去看看旺財吧。”蔓蕊見我神色懨懨，企圖分散我的注意力。
“恩。”我隨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