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霆啊!你們竟然回來了,老夫還以為我倆要在黃泉之下見麵啊!不料我等還能殘留於世上,回想這一切覺得是如夢如幻啊!我這莫非是在做夢!”
顧德義帶著眾人見到趙澤的時候,拉著他的手激動萬分地說道。
趙澤笑著說道:“先生並沒做夢,我們都還活著!”
顧德義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仿佛這個夢裏失去了太多,有太多的惋惜。而後他又好氣地問道:“你且跟老夫講講,你們究竟是如何打敗多爾袞的大軍的。”
趙澤苦笑不得地說道:“我們哪能打敗多爾袞的大軍啊!是他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退兵了。”
“莫名其妙的退兵了。”
顧德義喃喃自語地念道,瘦小的脖子夠得老長,精明的小眼一眨一眨的,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
趙澤繼續說道:“先生你且聽我說來,當初多爾袞圍著我們打,形勢也極其惡劣,雖然我們差不多殲滅了他們的人馬大半,但是終究是寡不敵眾啊!打到後麵我們不僅人馬疲倦不堪,武器告罄,人員傷亡也越來越大,正在我嘀咕著我能不能逢凶化吉,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們時,多爾袞卻莫名其妙的退兵的。”
顧德義輕撚了一下自己的胡須,沉吟了一會兒道:“莫名其妙的退兵了,莫非是他後院著火,還是後路被斷。”
趙澤對於多爾袞到底為什麼退兵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而是趁著顧德義沉吟的時候,環首四顧,他發現軍中幹將經此磨難之後,還大多幸存,這些人都是平虜軍的骨幹,有他們在,經過幾月休整之後,他又能重新拉起一比原來還大的隊伍,經過了這種惡劣的實戰之後,他們的經驗也會更加的豐富,以後麵對各種大戰,隻會更加得心順手。驀然之間,趙澤卻發現人群少了一個人,他連忙向顧德義問道:“先生,我拓哥呢?”
顧德義歎了一口氣後說道:“在後麵的野戰醫院裏呢?”
趙澤驚訝而擔憂得道:“我拓哥到底怎麼了。”
顧德義鼻子一酸,擺了擺手道:“人並沒大礙,你不必過於擔心,你去了就知道了。”
趙澤心情無比忐忑的往野戰醫院而去,到了野戰醫院,趙澤才發覺真是到了陰曹地府一般,到處都是傷兵,一時床位不夠,這些傷兵甚至放在冰冷的地上,輕傷著在任何牆頭屋角或坐或靠,連走道裏都是。耳邊不停歇的慘叫聲,那是士兵們正在截肢,換藥。
古代戰場上,如果雙方裝備精良,都是披甲而戰,除了那種大潰敗的情況,其實戰場上的陣亡率是很低的。大量的死亡是發生在傷後的治療中,其中以傷口感染而死比例最高,一旦傷口感染,基本上代表著死亡。而極差的醫療環境,粗放的療理方式,更是增加了傷口被細菌感染的概率。
那裏處理傷口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火灼,但是感染率依舊居高不下,雖然趙澤根據他的知識提出了用動物油脂塗抹傷口方案,經過吳有性他們驗證之後,的確優於火灼,但是沒有抗生素,感染率依舊是非常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