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彪中毒不久,身體還非常虛弱,所以對他的調查是在天香樓老板給他安排的客房裏,在場者除了我、孫大誌、負責記錄的警察外還有就是他的弟弟龐二彪。
在前邊調查的時候,龐家請的大夫已經來過了,屋子裏飄著淡淡的中草藥味兒。吃過藥,龐大彪的精神好了許多,半躺半臥坐在床上,臉上多多少少有了一點兒血色。
“怎麼樣?感覺是不是好些了?”我笑笑問道。
“嗯,好多了,查清了是誰投的毒嗎?”勉強笑笑,龐大彪問道。
“哦,為什麼這樣問?你不是一直認為是孔慶祥做的嗎?”我有些好奇。
本來就有宿怨,現在又有了利益之爭,同桌吃飯中毒,按理說應該對孔慶祥恨之入骨,認定是對方下的黑手,可現在聽孔慶祥的口氣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否則就不會用這樣的問法了。
“是啊,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是孔慶祥下的毒,但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他不會這樣做......”龐大彪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大哥,您說什麼?姓孔的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還替他說話?”龐二彪吃驚叫道,他想不通大哥為什麼要替對頭說話。
“......,二弟,一碼事歸一碼事,不錯,孔慶祥在西直門開館授徒是咱們的對頭,和咱們龐家可謂勢不兩立,但孔慶祥這個人卻也稱得上一條漢子,說實話,論武功,他的功力和我在伯仲之間,單打獨鬥,誰贏誰輸並不一定。所以,他要是鐵了心非要在西直門呆下去,大可以按江湖規矩向咱們龐家武館挑戰,犯不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另外,吃飯的時候我和他在桌子兩旁對麵做著,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注視之下。剛才江先生說,毒是下在一道叫什麼‘翡翠蝦仁’的菜裏,那道菜我有印象,是跑堂的直接擺在靠近我這邊,當時我和他已經快要談崩,菜上來以後,他根本就沒動一下筷子,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所以,就算他想下毒也沒有機會。”龐大彪答道。
不錯呀,看不出龐大彪這樣的粗人還如此正直,釘是釘,鉚是鉚,公是公,私是私,分的很清楚,不因和自已的利害有衝突便落井下石,趁人以危。而在這一點上,龐二彪但顯得衝動了些,沒有他大哥的氣度。
“龐師傅真是大度,江某佩服。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孔慶祥做的,那麼又會是誰呢?莫非另有仇人想要致你於死地?”我提醒問道。砒霜是巨毒,搶救不及時很容易就會出人命,以這種方法害人肯定不會沒有原因,既然孔慶祥身上的嫌疑基本排除,那麼從和被害人有衝突過節的人身上下手也是一種思路。
“......,仇人?......,我龐大彪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從接手龐家武館以來,沒有一件事兒不能拿到太陽底下來說。要說因此得罪過誰那肯定是有,不過也到不了非得鬧到出人命的地步。”龐大彪仔細想了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