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雜人等離開,廚房裏隻留下我,孫大誌,董仲平,李老板還有另位一位負責記錄的警察,一下子少了五六個人,廚房裏顯得非常空曠。
“好了,李老板,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掃視了一遍屋內,我對李老板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有社會的地方就有矛盾,開武館的龐大彪和孔慶祥因利益之爭鬧到大打出手,同是開酒樓的李老板也一樣會麵臨這樣的問題,但開酒樓的終究和開武館的不同,不是靠打打殺殺就能解決問題,所以剛才之所以不肯講,大概是不願意把矛盾公開化吧。
沒有了天香樓的人,李老板放心了很多。
“呃,江先生,不瞞您說,要說不愉快的事兒最近還真發生過。魏大廚剛才您也見過了,他原先是鴻興樓的大廚,我非常欣賞他的廚藝,便出高價把他挖了過來,這件事把鴻興樓的老板張財氣的夠嗆,還曾經跑到天香樓跟我理論,不過我是光明正大的請魏大廚過來,兩廂情願的事兒,說到哪裏都有理,他再怎麼生氣,隻要魏大廚本人樂意他也沒轍,結果一番理論後被我噎得夠嗆,隻有灰溜溜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丟下一句話,說這事兒沒完,叫我小心點兒,自求多福。我當時以為他隻是說兩句狠話出出氣,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
“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問道。廚師的名氣和水平是飯店酒樓整體實力中很重要的組成部分,所謂千軍容易得,一將最難求,一位廚藝高超的大師傅對一家飯店的意義幾乎等同於軍隊中的帶兵將軍,因為請到一位名廚而把原來藉藉無名的小店變為食客如織的名店,類似這樣的事情並不鮮見,魏大廚是享譽全國的孔府菜的正宗嫡係傳人,且上一輩曾在皇宮禦廚供職,給皇帝炒過菜做過飯,無論名氣還是廚藝,那都是上上之選,李老板把他挖來於天香樓當然有大大的好處,但對失去魏大廚的鴻興樓而言則不亞於當頭一記悶棍,難怪張財會跑來和李老板理論。
“嗯......算起來也沒多長時間,大概也就七八天前吧。”李老板想了想後答道。
“那這段時間他有沒有什麼行動?”我問道。
“那倒沒什麼,剛開始那幾天我也挺擔心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兒,所以天天守在天香樓看著,不過過了三四天,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慢慢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說實話,要不是您剛才提醒,我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李老板苦澀地笑笑,是呀,他是這件事的得利者當然可以忘記,問題是人家吃了虧的人會那麼健忘嗎?
“張財是個怎樣的人?”我問道。
“張財呀,他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長袖善舞,非常會做生意,隻不過就是為人也許太過精明,什麼事都斤斤計較,雖然家財千萬,卻總給人以吝嗇的感覺,對手下人也是非常刻薄,魏大廚就是受不了他的刻薄,所以即使他把薪資提高一成也不願意在他那裏幹。”李老板答道。
對你了解最深的不是你的親人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張財和李老板互為競爭對手,彼此的了解肯定是最深入,最準確,兩家酒樓在同一地區,你家生意好了就是我家生意差了,彼此間少不了暗中叫勁兒,此次主廚大師傅倒戈相向,對張財的打擊絕不會輕,張財若真是精明到能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地步,對這樣的打擊肯定不會善罷幹休。此次天香樓出事兒,而有問題的那道菜正是出自於魏大廚的手中,難道說這個案件的真正目標是針對天香樓和魏大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