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西性情急躁,好勇鬥狠,武功走的也是大開大闔的外家剛猛路數,一出手就是急章,兩隻缽盂大小的拳頭橫掃豎砸,當真是凶狠無比,挨上一下,輕則骨斷筋折,落下殘疾,重的話,說不定就此一命嗚呼,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怪不得趙家兄弟在此地小有名氣,的確是有些真功夫,要說有多高明倒也未必,但尋常七八個壯漢大概是近不了身。
功夫的確是不錯,不過那得分和誰去比,以這樣的武功想要贏我,那就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兒了。
我一邊格擋閃避對方的攻擊,一邊觀察著對方招數的路數,七八個回合過後,趙尚西的拳腳功夫我已經是了然於胸。
外家功夫的特點就是利攻不利守,長於短時間內的爆發,弱於長時間的僵持,又所謂盈不可持,弱不可久,攻擊犀利固然是犀利,可一旦短時間內見不到效果,銳氣受挫,攻擊的勢頭自然就下來了。
趙尚西打定主意,要在這個回合的較量中打倒我,好挽回剛才失去的麵子,所以開打之後就是不留後手的全力猛攻,十幾回合不見成效,提著的一口氣便已接近極限,他心裏清楚的很,一旦這口氣鬆下來,自已的一輪的攻勢就算完了,所以盡管胸口發悶,兩臂酸車,卻還是緊咬牙關,一拳快似一拳,一腿快似一腿,希望在這口氣沒泄之前至少也要打到我一下,如此才不會失去了氣勢。
圍觀的那些土匪嘍羅雖不懂武功,卻也不是全無眼力,知道現在到了決定勝負的關鍵,一個個扯開了嗓子拚命地呐喊助威,希望自已的二當家戰服對手,為霧靈山上的土匪爭光露臉,就連自視文雅的宋連書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雞爪子似的右手握的緊緊在空中揮舞著叫喊。
差不多了,該收手了,再打下去,隻怕趙尚西自已就堅持不住了:跟他動手,我的目的並非是要打敗他,挫壓山上土匪的囂張氣焰,而是另有目的,並非一定要讓趙尚西當眾出醜——以趙尚西的性格,當著手下眾人的麵丟了麵子,說不定就會下令一擁而上,以多為勝,我雖不怕他們人多,但這樣一來,就會影響到我原先所定的計劃。
打定主意,我看好時機,趁對方一腳踢來稍稍高些的破綻,猛地一個滑步貼身而上,抬手在他腳後上順勢一抬一推,趙尚西單足站立不穩,被推得連連向後直蹦,好在這塊地方比較平坦,沒有窪坑土坡,再加上他樁功不錯,連蹦幾下之後卸去勁力,雖是狼狽不堪,但總算沒有跌倒丟醜。
“嗬嗬,二當家,好俊的功夫,江某佩服。”
我抱拳拱手,朗聲笑道,在他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前,先用套話把場麵壓住。
“你!......”趙尚西滿臉憋的通紅,他是又羞又惱,羞得是當著手下人的麵,自已又一次輸了,惱的是,自已費了半天勁兒,連對方的衣襟還沒碰到一下兒,對方隻是還一次手,就把自已搞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