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西,這個燙手的山芋就這樣交到了馬局長的手中,不管他願不願意,事實就是如此。
很多不知情的警察對他都刮目相看——敢從李存舟那裏要人,而且還把人真要了出來,這得是多大的膽子?
麵對眾多屬下的吹捧,馬局長是哭笑不得,這樣的風頭,如果有可能,他寧願交給別人去出。
心中忐忑,但事情還得要做。按照約定,他不需要做特別的事情,隻要按正常的程序進行,趙家兄弟在興隆縣盤踞多年,做過的案子數不勝數,既然人已經到案,甭管是怎麼來的,那些案子也就算有了著落,馬局長馬上吩咐下去,命手下警察加緊時間審問,有沒有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人知道自已在做事。
審問這種具體工作,用不著他一個局長盯在旁邊,坐在他那間豪華的辦公室裏,他抱著胳膊,滿腦子的心事,不知不覺到了下班的時候,心中煩悶,他決定今天不回家,到醉雲軒買醉散心。
醉雲杆是個風月場,越到晚上越是熱鬧,警察局長,在興隆縣裏那也是個人物,雖不是直接管著酒樓茶肆的部門,但也是得罪不起的婆婆之一,見馬局長到了,老鴇子哪兒敢怠慢,熱情招呼,連忙讓馬局長的老相好小翠轉台來招待馬局長。
小翠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得嬌小玲瓏,狐媚風騷,說起話來,是又柔又軟,嗲聲嗲氣,簡直能把骨頭酥倒,見到了小翠,馬局長是煩惱全消,到了單間,把美人攬在懷裏喝酒吃菜,打情罵俏,要多開心有多開心。
“當當。”有人在門外輕輕敲門。
“什麼事?!”馬局長正被小翠哄得神魂顛倒,聽到有人打擾,沒好氣兒地問道。
“上酒。”門外之人答道。
“進來吧。”原來是酒樓的夥計,馬局長沒有多想隨口答道。
門推開,酒樓的夥計進來,手裏端著紅漆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青瓷的酒壺,夥計身上穿的是醉雲軒的製服,上身清色的短衫,下邊黑色的長褲,這個夥計的身形高大,端著托盤的兩隻手臂粗壯結實,肌肉如鐵塊般的堅硬,強壯的身體把衣服繃得緊緊,給人以一種快要撕裂的感覺,自進門以後,夥計的頭便一直垂著,讓人難以看清他的五官相貌。
“咦?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相貌看不清楚,並不等於瞞的過熟人,小翠是醉雲軒的頭牌,醉雲軒的夥計是專門兒伺候客人的人,她怎麼會不熟悉,一看這個夥計的身板兒,就知道不是醉雲軒的人。
“什麼?”馬局長一愣,心中一凜,身為警察局長,再怎麼草包也見過不少的案子,和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警覺之心比一般人總要強一些,剛才這個夥計進來的時候他就感到什麼地方不大對勁,聽小翠這麼一說,馬上便反應過來——這個夥計身上穿的衣服明顯不合身,醉雲軒是個講排場講檔次的地方,怎麼省,怎麼會省在夥計的衣服上?
那個夥計的動作極快,托盤放在桌上,一個健步便來到小翠身邊,右掌舉起在小翠的頸窩處猛擊一下,小翠哼也沒哼,便暈了過去。
“你是誰,要幹什麼?!”馬局長大驚失色,剛要起身,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已抵在他的咽喉。
“不用緊張,馬局長,我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夥計慢慢把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目光緊緊盯住了馬局長。
“你,你到底是誰?”強作鎮定,馬局長的聲音有點發抖。
見馬局長不會大聲叫喊,那個夥計慢慢把短刀收了回去,但並沒有插回腰間,而是直接擺在桌子上,他自已則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自已給自已倒了一杯酒,一仰脖,便倒進了口中。
馬局長盯著對方的動作即不敢動,也不敢喊——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亡命之徒,剛才打暈小翠,出刀製住自已的一連串動作幹淨利落,必定是一位高手,別看現在刀不在對方手中,自已要是敢有異動,隻怕不等外邊的人聞聲闖進來,自已早先走一步見了閻王。
一杯酒喝完,夥計重新把目光落回在馬局長身上,“馬局長,你我並沒有見過麵,但我的名字你肯定記得,我姓趙,名尚東,現在關在警察局裏的趙尚西是我的兄弟,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
趙尚東!這個人就是趙尚東!
馬局長的腦袋嗡了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
真讓那個姓江的猜對了,趙尚東真的就在興隆縣縣城內!
這個家夥真是膽大包天,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居然敢留在城裏,還敢在醉雲軒這種地方脅迫自已這個警察局長!
江湖人,真是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