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梅暗中卻輕輕揉起了帕兒,瀾哥兒向來不樂意理睬蘭姐兒,如今說不定反而生出了幾分的興趣。或者是誰為蘭姐兒出謀劃策,弄出的什麼爭寵之道。顧寒瀾性子倔強,這樣子的法子,倒是很別致。
旋即許梅心下卻禁不住冷笑,蘭姐兒開竅了要爭寵,卻分明是不自量力。
別的不說,顧寒瀾最要緊的地方,那就是他是性好美色。
這也是怪不得顧寒瀾,他是家中金貴的孩兒,顧家又盡數是人中龍鳳,好看出色的見得多了,自然也見不得貌醜平庸的。
許梅眼底卻也是流轉了幾分厭棄之色,自己倒是小瞧蘭姐兒了。原本是哭哭啼啼的,卻也是柔弱的性子。如今倒是終於開竅,會弄些許個手段。
顧寒瀾心高氣傲,蘭姐兒倒用欲擒故縱之策。
隻顧寒瀾察覺容蘭蠟黃臉上一雙眸子流轉清輝,居然逼的自己微微一窒。
這樣子的壓力,他隻從老祖宗、父親、大伯身上感受到。蘭姐兒不過是個柔弱愚蠢的女孩子,為什麼居然能有這樣子的氣勢。
旋即顧寒瀾又是啞然失笑。自己那也是糊塗了,所以居然會有這樣子的錯覺。
容蘭卻也是眸色如水,積蓄力量。前世自己,那可是出名毒舌腹黑的人物。
容蘭亦是輕輕咳嗽了兩聲:“妾身身子骨不好,故此也是不能掌家理事,家裏的一應事務,還是老夫人打理。以老夫人精明,難帶還容我這個姐兒算計她的寶貝金孫?”
“當然瀾哥兒心裏必定也是再想了,以老祖宗對許家的另眼相看,說不定就是被我用裝可憐的法子給哄了去。也是因為這樣子,因此連累了顧家的清名。”
“老夫人可能是被妾身哄了去,可是替妾身瞧病的雲大夫原本也是顧家信任的人。妾身聽聞,雲大夫原本是宮中禦醫,因為不耐卷入那些個構陷誣賴的事兒,所以幹脆辭官。若不是顧家幫襯一二,隻恐怕雲大夫也是不好脫身。也是因為這樣子,雲大夫對顧家是頗為感激。”
“據聞瀾哥兒六歲生病,是雲大夫不眠不休的照顧瀾哥兒整整三天,方才將你救回來。從此以後,雲大夫就是顧家的恩人。”
“以雲大夫人品之高潔,醫術之高明,對顧家恩義之深重。我這個不得人心的少夫人,那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買通雲大夫,讓雲大夫配合一番,隻說我裝病來陷害顧家寶貝金孫。”
“妾身身邊丫鬟,大半都是顧家的家生子,春含更是老夫人指派。平時他們雖是對我畢恭畢敬,服侍顧到。可是卻絕不肯替我遮掩裝病之事。她們不眠不休侍候妾身,尚不見瞧出什麼端倪。而瀾哥兒瞧也沒曾瞧一眼,那可真是洞若觀火了。”
一番話,卻也是字字清脆,又是條理分明,居然是有一股子壓迫人的逼人氣勢、
顧寒瀾頓時微微一窒,心裏倒是知曉自己有些話兒說得並不那般妥帖。
那些小門小戶,可能有新婦裝病鬧騰。可是顧家那也是家法森森,蘭姐兒就是去家裏庭院走一走,還不必出府門,身邊也是總會有七八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