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隻是輕輕在許梅耳邊說:“就是刻意又如何,我們到底是嫡庶有別。”
回過神來,容蘭看著水裏沉浮那道身影,許梅不會水,卻也是掙紮撲騰。
許梅死死盯住了容蘭,容蘭那張蠟黃的小臉上卻也是沒什麼表情。
而容蘭也隻是輕輕的垂下頭,緩緩的說道:“這是許梅的血,我嚇著了,用發釵刺她。”
顧寒瀾將容蘭抱得緊些,院子裏已經有人趕著去救許梅。
容蘭慢吞吞的說:“我不知道她居然這樣子恨我,想要跟我一起死。早知道,不送她去家廟,不讓她出現我跟前就好了。”
顧寒瀾隻以為她是害怕,畢竟,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
驀然,顧寒瀾就將容蘭打橫抱起:“是她不知禮數,不知自己錯在了哪裏,就是死了,也與你沒什麼關係。”
這一點,顧寒瀾還是擰得清的。
一瞬間他也想起了許梅對自己的柔情蜜意,可是隨即他就回想起最後許梅狠辣的對待容蘭的樣兒。
懷中的身軀,居然是出奇的輕巧,讓顧寒瀾有些憐憫。
容蘭則安安穩穩的躺在顧寒瀾的懷中,雖然是個可惡的小子,顧寒瀾畢竟自幼習武,容蘭也能感覺他硬邦邦的武者身軀。而她幹脆閉上眼,隻任由長長的睫毛顫抖。
“瀾哥兒,老夫人真準備將許梅打發去家廟?我,我都還不知道。”
容蘭喃喃低語,卻也是趁機給那幕後暗算自己的人下點眼藥。
顧寒瀾應該也還沒那麼笨,應該也能想透自己話裏的意思吧?
顧寒瀾頓時一怔,老夫人可能當真打算這樣子處置許梅,可是許梅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如果有人攛掇許梅來鬧,如果那個人算準了許梅的性子,而且蘭姐兒身軀素來孱弱,這個小病秧子的命很有可能就沒了。
能跟隨在太子身邊,顧寒瀾雖然是年紀輕輕,卻也是決計不笨。
一瞬間,顧寒瀾甚至想到了白清兒,也是不寒而栗。
隨即他眼前又浮起了蘇紅玉那張嬌媚的臉,顧寒瀾心裏惡狠狠的罵了句狐媚。
是了,如果有人弄鬼,說不定是蘇紅玉,一定是蘇紅玉!
容蘭原本隻是假裝疲憊,可是這具身軀的孱弱卻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沒過一陣,容蘭居然是當真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冬蕊在一邊打瞌睡。
容蘭咳嗽了兩聲,冬蕊頓時醒過來,卻也是一團喜氣洋洋:“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過來了。瀾哥兒本來留在院子裏瞧你,直到夫人傳喚,他才去了。臨走時候,卻吩咐我們好生看顧你,要你愛惜身體,不要為了那麼個下賤東西傷了自己身。”
容蘭心忖如此看來,顧寒瀾居然是沒有絲毫懷疑。
也是,顧寒瀾就算聰慧,到底出身尊貴,年紀又輕,她也有信心讓顧寒瀾成為自己手中一枚棋子。
複仇的棋子!
顧寒瀾的母親梅映容是顧家出名的好人兒,一貫心腸慈悲,隻是秉性柔和,做不來掌家的事情,所以府中上下都由顧家大房的夫人吳瑩理會。
而吳瑩不但八麵玲瓏,而且對顧老夫人更是十二分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