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劉星看著遮席上的大洞一陣發呆,也不理會船隻突然隨著波濤激蕩的猛烈起來,林若男就是從這裏被打下去的,林若男是他帶來的,他害死了林若男……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
“你害死了我林姐姐,你現在開心了嗎?你給朝廷立了大功,安心做那鷹犬去吧!”沈夢曦瞪視著劉星,仿若要吃人一般,當看到雙眼空洞無神的劉星向她爬來,驚叫道,“劉星,你這混蛋想要幹什麼?”
劉星一句話沒說,拿起繡春刀要割她的繩索,正偷看外麵打鬥的撐船大漢飛雲忙攔阻道:“劉星,你要幹什麼?”
“滾開!”劉星一揮刀把飛雲擋在一旁,回手割開了綁住沈夢曦的繩子,黯然道:“你走吧!”
沈夢曦一閉眼:“我不走,你還是一刀劈死我好了!”
劉星把繡春刀丟在一旁,怔怔地轉過身子,撲倒在四方桌上,伸手取出一個晶玉夜光杯,再抓過酒壺倒滿了就要喝,卻被飛雲奪了過去,聽其勸解道:“你現在情緒激動,這杯子用不得,你還是用酒壺喝吧!”
“龜兒子的,什麼狗屁寶貝,憑什麼我就用不得?你給我拿來!”劉星伸手一抓抓了個空,卻撲到那精巧盒子前,再從裏麵抓出另一個杯子,剛要倒酒,又被飛雲奪了過去。
你找死!劉星正在氣頭上,那裏經得起他人惹逗,啪嚓一聲摔了酒壺,撲過去一陣拳打腳踢,把飛雲踩在腳下,喝道:“小王八蛋,連你也敢來欺負小爺!”
飛雲被打了個鼻青臉腫,大叫道:“劉星,你瘋啦!小心陸爺回來不饒你!”
你去死!劉星又是一陣兒狂踢,踢得飛雲舉著那對兒酒杯直喊饒命:“劉星,你快停下,我不是不讓你用這酒杯,是因為這酒杯上有玄機,掌握不好會死人的!”
“那你還不快說來!”劉星怒火難消。
飛雲隻好道:“這一對酒杯有個名字,叫做生死有命珀色雙樽。”
劉星氣道:“那又怎地?”
飛雲道:“具體的我不是很懂,隻知道把它們握在手裏稍作運功的話,便會有琥珀色的物質滲出,喝了其中的酒,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腸穿肚爛七孔流血而死!所以,我不讓你用,是怕你……”
“你說什麼?”劉星激動地一把提起了飛雲。
飛雲安慰道:“放心,你沒事兒的,陸爺既然給你喝了第二杯酒,那便是替你解毒了!”
劉星顫抖著道:“你是說,剛才我喝的第一杯酒是毒酒?”
飛雲得意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陸爺根本就沒給你下毒呢。”
劉星一番回憶,這才知道剛剛已在閻羅殿前轉了一圈,是憤怒?是怨恨?還是恐懼?他突然冷靜下來,非但這錦衣衛進不得,此地也非久留之所,那陸僉事陰沉可怕,自己肯定鬥不過他,一不小心恐怕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他正要謀劃如何逃脫,腦中突現一道影像,船艙遮席被破開,一道人影向他竄來,劉星以為船艙外是風雨作怪,心道進來躲雨也不用打破遮席吧!剛想躲開,那遮席便已破開,一張臉出現在眼前,正是陸僉事,劉星雖然預見了,無奈船艙狹小,身體也不能隨意誌立刻轉移,肩膀一緊,被陸僉事翻身抓在了手裏。
陸僉事被瘋狂的林若男一陣追擊,被迫無奈重又竄回了船上,一手抓住劉星,一手抓住飛雲,見林若男襲來,一推手,把二人推了出去,回頭來尋他的生死有命珀色雙樽,卻隻見到個空盒子,氣的一腳把桌子也向林若男踢去,身子一飄,遠遠而去。
劉星不由自主被推出了船艙,看著林若男大是異常凶神惡煞地雙掌拍來,根本不及細想,伸手抓住身旁的飛雲擋在了身前。
砰!哢嚓!
飛雲被林若男一掌打在胸口,劉星被身後飛來的桌子擊中了後背,撲通一聲,二人跌進黃河裏,劉星浮出水麵,吐出一口滿含沙子的血水,看看懷裏的飛雲已經斷氣了,心歎老兄你就安息吧,又見他手裏仍抓著那對珀色雙樽,就奪了過來裝進自己的錢囊中,剛好可以放下,好歹能換取點銀兩吧,反正你也用不著!
船艙內一聲嬌呼,沈夢曦驚叫道:“林姐姐你怎麼啦?好燙啊!”
撲通一聲,劉星身旁水花四濺,熱氣襲人,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兒,肩頭一緊,被人抓在了船上,剛要說話,隻感覺肩頭仿佛被火紅烙鐵印上一般,皮開肉綻,幾乎可以聞到肉香,一聲慘叫,連忙運功阻擋,口中大叫:“快放開我!”
林若男另一隻手也抓在了他的肩頭,凶惡道:“惡賊!你去抱著她,敢放手,看我不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