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一輛銀白色商務停在醫院正門口,我躲在醫院對麵的公園裏,暗中觀察了著這輛車,幾個小時。
狗頭坐在車上,一會從車上下來,在醫院門口來回的張望,又回到車上,半個小時後,他下車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又把煙扔掉。
開車的是郭浩,下車後伸了伸懶腰,喝了幾口飲料,又回到車上。
我順著醫院對麵的人行道,把醫院周圍幾條主幹道檢查了幾遍,沒有發現有懸掛陽北車牌的汽車後,便走了過去。
我剛過馬路,狗頭就小跑了過來。
一把摟住我,隨後郭浩也衝了上來。
我們三個緊緊抱在一起。
郭浩齜著牙哭著說:“冰冰,你掰掰眼,看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狗頭心疼的望著我問:“為了她,放棄一切值得嗎?
我低著頭,雙手插在褲兜裏,淡淡一笑說:“不說這個,你們來的時候,沒有被人跟蹤吧!
我此話一出,狗頭,和郭浩臉色一變。
正在這時,商務車的中門呼啦一下拉開了。
邢睿緩緩的從車上下來。
我瞟了她一眼,把目光定格在狗頭和郭浩的臉上。
那是一種陰冷的目光。
我顯然沒有想到,狗頭會把邢睿帶來。
邢睿穿著一件黑色修身風衣,晚風徐徐的拂過她那張白皙的臉,在
暗黃色的路燈印射,目光咄咄逼人的望著我。
幾秒的對視後,邢睿快步衝過來,揚手一巴掌打著我的臉上。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後,邢睿怒目切齒的說:
“無毒不丈夫啊!韓冰,我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真的,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為了她,你拋妻棄子,連自己的父母都要了,你還是人嗎?
我麵無表情的望著邢睿說:“如果打我,能讓你心裏好受,你繼續?
邢睿盯著我說:“她在哪?
我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剛塞進嘴裏。
狗頭急忙給我點燃,我一把推開他說:“滾一邊去。
狗頭尷尬的往後推了幾步。
邢睿抓住我的衣領問:“她在哪?
我哼笑一聲說:“不知道!
我說完點燃香煙,把目光移向狗頭說:“把錢給我,你們走!
狗頭我T.M.D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卻在這時候,擺了我一刀!
狗頭撲通跪在我麵前說:“冰冰,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你怎麼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冷笑一把將狗頭拽了起來說:“別***和我說這!把錢給我,你們走!
我不想發火,別逼我說難聽話。
狗頭望著郭浩說:“把錢拿過來。
郭浩小跑到車上,提著一個黑色圓筒包走了過來。
邢睿一把拽住圓筒包的包背帶說:“為了一個殺人犯,所以人在你眼裏什麼都不算,是吧?
我世態炎涼的說:“邢警官,你放心!這事我會給吳廣義一個交代。
但是,現在我不能回去。
邢睿:“萬金龍自首了!你現在回去,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你一意孤行,誰都救不了你。
我笑著說:“我不需要別人救我!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寧願一路錯下去。
邢睿我一輩子沒有求過人,今天我求你了。放過我們吧!
我說完,跪在地上:“兩年前,你放下所有的尊嚴,跪在我麵前,求我,不要離開你。
這份情,我一直記在心裏!今天我還你!
求你放萬心伊一條生路!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還你的恩情,行嗎?
邢睿激動的提著我的領子,口氣顫抖的說:“韓冰,,,,你,,,,
邢睿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慢慢鬆開我,仰望夜空緊咬牙齦說:
“讓我見見她!你放心,這次我和狗頭,郭浩來的時候,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我搖了搖頭說:“邢睿別逼我了!看在小寶的份上,不要在傷害萬心伊了。
小寶會有長大的那一天,如果你想讓小寶恨你一輩子,那你現在就讓埋伏的人,把我帶走。
我死都不怕,還能他們審訊我嗎?
作為條件,小寶以後長大,我絕對不會在他麵前提萬心伊一個字,你懂我的意思!
放小寶生母一命,我和小寶用一生來償還。
反之,萬心伊一旦被抓住,我韓冰,此生絕對不會原諒你。
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邢睿震驚的望著我,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全身顫抖的說:
“韓冰,你在威脅我?
我:“威脅你是因為我有籌碼?萬心伊戴上手銬的那一天,也就是小寶離開你的那一天。如果你敢賭,我奉陪到底!
邢睿緩緩鬆開圓筒包的背帶,轉身毅然向商務走去。
狗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偷偷塞給我一個手機說:“這是我用別人的身份證辦的卡,放心的用!常聯係!
狗頭說完,和郭浩上了車。
汽車漸漸消失後,我打了攔了一輛出租車,在武曲縣城繞幾圈,換乘了幾輛車,才安心的趕回我和萬心伊租住房屋。
當天夜裏我就把萬心伊送到醫院。
在武曲醫院治療了三個多月,此時的萬心伊卻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她的病在加重,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後已經無法進食。
病痛的折磨伴隨著並發症,把這個可憐的女人,折磨的隻剩下皮包骨頭。
躺在病床的萬心伊就像一個裹著人皮的骷髏,雙眼深凹,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一樣,全靠營養針維持。
而且為了止疼,一天一針的杜冷丁,到後期發展成一天三針。
萬心伊在生命的最後,竟然有了自殺的傾向。
病痛的折磨已經摧毀了她求生的意誌,她太痛苦了。
簡直生不如死。
武曲醫院腫瘤科的那個有良知的主治醫生,到最後也看不過去,他把我拉倒辦公室意味深長的說:
“別在浪費錢了!出院吧!她難撐三天。
作為一個男人,不離不棄的為妻子,能做到這一步,不容易。
我清楚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渾渾噩噩的出病房後,我給狗頭打了一個電話。
萬心伊該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狗頭,郭浩,房辰,以及我在陽北市的那些老兄弟,一大早趕到醫院。
在商務車裏,我換了一身西服,抱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在一群兄弟的簇擁下走進病房。
一時間整個醫院炸開了花!把整個病房的走廊圍的水泄不通。
萬心伊平躺在床上,溫暖的眼光撒在她的臉上,她表情平靜而動人。
萬心伊見我穿著西服,捧著鮮花,艱難的支撐起身體。
我快步走過來。
單腿跪在地上,捧著鮮花說:“心伊,嫁給我吧!
我此話一出,萬心伊淚流滿麵的望著我。
這個驚喜來的太快,沒有一點征兆,萬心伊此時是喜淚交加。
八年前,在和我萬心伊婚禮的當天,我為了陳妮娜,把她扔在大街上,讓她成了整個陽北的笑柄,成了被遺棄的新娘。
我欠萬心伊一個婚禮。
萬心伊等了八年,一直把這份渴望隱藏在心裏。
此時的萬心伊早以哭成了淚人,拚命的點頭。
丁玲,見萬心伊同意,提著一件潔白的婚紗,從人群擠了過來說:
“你們這些男人,先出去!新娘要換婚紗。
隨後丁玲和幾個女孩,把我們清出去,關上門,開始為萬心伊穿婚紗。
等萬心伊換好婚紗,我便抱著她出醫院。
幾十輛婚車,一字型排開,主婚車是一輛火紅的商務。
開車的是房辰,狗頭坐在副駕駛上,我緊緊的摟著萬心伊。
萬心伊視乎在生命的最後,回光返照似的,臉上一直掛著洋溢的笑容。
汽車上高速後,萬心伊說:
“老公,我想給你唱一首歌!
狗哥,你能幫我找個伴奏嗎?
狗頭說:“心伊,你想唱什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