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抒離開家門已經三年有餘。當年,正是這間店的老板娘,收留了走投無路的她。自此,她開始在這座浮華的大城市,安樂地做著自己的小人物。這家店裏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唯一不變的,除了老板娘,另一個就是書抒了。
這是個小店,薪水不高,待遇不好。但最好的是,店裏的壁窗清晰明亮,總能映照出窗外的燈紅酒綠、車馬流龍。
這天,小店來了個客人。對於每天都有新客人上門的小店來說,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人一坐一整天,從坐下那一刻就開始全程監控著書抒的一言一行,嚇得老板娘差點以為來了個登徒浪子,雖然她覺得書抒這小妮子並沒有姿色可圖。
之所以說差點,是因為這位客人除了看之外,並沒有其它任何越矩行為。老板娘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就因為一句話立刻多雲轉暴雨了。
“小姑娘,你願意成為我的專屬女主角嗎?”
第一天,老板娘一杯拿鐵,全部澆在了客人頭上。
老板娘,人稱明姐,美麗動人,明豔大方,身材火辣,脾氣暴躁。通常,如果一句話可以說清的問題拖過了三句話,基本上可以證明那人將隻剩下半條命。
第二天,原本衣冠楚楚的客人,眼青了一隻,胳膊折了一個,一邊臉腮紅腫,一邊額頭多了個包。或許是覺得自己這傷受得實在冤枉,臉皮於是隨著鬱悶增長,直接成了書抒身後的小尾巴。
於是,店裏出現了這樣一幕:書抒在前忙得團團轉,客人在後忙著絮絮叨。
“那個……小書抒,我的建議很不錯的。隻要那你答應參演,一切吃穿住用我們全免。而且,我們選擇拍攝的地點可是欣苑學院,這對任一個人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奈何客人勸了這麼久,書抒沒有半點動心的跡象。倒是一直呆收銀台的明姐,青筋直跳,仔細還能聽到拳頭的咯吱聲。
“這位大叔,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對演藝不感興趣。”
書抒看了看在櫃台悠然自得的明姐,瞥了瞥身旁傷痕累累的客人。
“那個,你看明姐怎麼樣?反正她在店裏幾乎是壁畫的作用,應該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倒騰給你胡鬧。”
誰知客人一臉嚴肅,義正言辭。
“開什麼玩笑!我找的是清純學生妹,不是火爆大姐頭!”
結果,書抒與客人被扔到店外。從此,店外多了個牌子,書抒與尾巴不得同入。
第三天,明姐的身後多了個拖油瓶。此中緣由,一言難盡。
倒回到昨天,本來書抒無心的建議是最快被否決的。誰知半夜客人靈感忽至,越發覺得書抒的主意其實很有建設性。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客人迫不及待地來到小店。這才發現,街上寒風呼嘯,頭上星星點燈,遠處時不時傳來的貓叫,氣氛直逼午夜劇場。
所以,早上九點,書抒推開店門的一瞬,才會看到上述詭異的一幕。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退回街上,看看太陽是否還好好地掛在東邊。
“早啊,明姐。早啊,大叔。”
昨天還粘著書抒如同水蛭般惡心的大叔,仔細算來不過十二小時,已完全視書抒如空氣了,極力勸說著明姐加入自己劃時代的計劃。
書抒摸摸鼻子。星座書上說,今天她會走財運,所以她今天一天的心情都會不錯,也就不和某人計較了。
“明姐,你這般不耐煩,幹嘛放他進來?”
明姐看了眼身後一臉執著的男人,歎了口氣。任誰看到一大早穿著睡衣蜷縮在自己店門口都會於心不忍。明姐握緊了拳頭,這也充分讓自己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同情心可以有,但絕不能泛濫。
“那個,明姐,他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些眼熟?”
明姐霸氣的拿出一疊鈔票。
“他說買你的,不用找。”
書抒喜滋滋地數著票子,星座書果然不騙人。但……要不要告訴明姐最近她會命犯桃花呢?
第四天
人說破財消災,這句話對屢次光顧小店的客人來說,深刻體會到了它的魅力,即使一千塊買了一件女式襯衫在正常人看來絕對是非正常的事情。不過,有了書抒這個小間諜,自己的行動果然順利不少。
第四天,明姐在某人不勝其煩的糾纏下,終於做了一個痛心的決定。
“這是一千塊,你我從此兩清,現在請你出去。”
客人一臉為難。
“我不要錢。”
明姐的情緒顯然已處於崩潰的邊緣。如果手邊有一把刀,她絕對會選擇剁了眼前這人,然後再自刎謝罪。
“相信我,我不想死,更不會讓你有機會為我殉情。”
明姐看著眼前的人半晌無語。她伸手揉揉額角。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大姐我今年二十七,沒興趣陪你在這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