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後,範慧萍的肢體歡樂的像隻小兔子,言語像個小白鼠一樣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遠離了校園,她的動作冰凍了,言語沉默了,變成了一隻受傷的小麻雀依偎在我後背上。
我加足馬力。我要衝破這份憂傷。飛啊飛,衝啊衝。我的臉被凍成了青茄子,手凍得失去了知覺。
直到油耗盡為止,車被迫停下來。
“怎麼不動了?”她的臉沒有離開我的後背,小聲的說。
“沒油了。”我說。
“怎麼不多加些油。”她說。
“它之前喝足了。”我說。
“這裏是那裏?”她問。
“我不知道。”我說。
“還在L城嗎?”她問。
“我也不知道。”我說。
“那你知道什麼?”她又問。
“我知道我叫高鄢,你叫範慧萍。我叫你‘小孩’,你叫我‘小孩’。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我說。我想用她愛聽的話語化解她的憂傷。
“不錯,記住這些就足夠了。”她笑著說。我這招還真靈。
“還難受嗎?”我問。
“好多了。”她的聲音很小。看的出來,她的心情還是很低落。
她下了車。
我跟著下了車。
她從摩托車的左邊轉到右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向前走了幾步,說道:“這裏很棒啊。”
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景色。這裏是一片廣垠的草坪,周圍種栽著巨大的龍爪槐,中央是一個池塘,池塘裏凸出數條荷花梗,最顯眼的當屬池塘邊上的那棵兩人伸開手臂才可以抱過來的銀杏樹。銀杏樹的樹枝千絲萬縷,都直直的向天空伸著。可見在其它三季中,它一定相當的茂盛。
“是故意帶我到這裏來的吧?”範慧萍轉過臉,調皮的問。
“是沒油了。”我坦誠的說。
“那就是天意了。”我說。
我無言。
“能和喜歡的人到這裏浪漫一下,真是太棒了。”她轉回了臉,邊說邊蹦跳著飄進了草坪。
我認為她的憂傷此時短暫的過去了。
“過來啊!”她走出十米後,轉過了臉,朝我喊道。喊過之後,她不管我有沒有跟過來,徑直向大樹走去。
我順著她的腳印走了過去。
範慧萍走到銀杏樹下,左手撫摸著樹幹,圍著樹轉了一圈,她轉完一圈後,我正好也走到了樹下。
“你真好。”她甜笑著對我說。
我一笑置之,在樹旁坐下。
她也坐在了樹旁,頭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閉上了眼睛,我累了,需要休息。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坐在了雲上,俯瞰著下麵池塘中遊來遊去的金魚。我坐著很舒適,看的很安逸。不曾一陣風吹來,我一不留神,掉了下來,落進了池塘,全身濕透了冷水。
我猛的醒了過來,迅速的發現臉上全是冰涼的水。抬眼看到範慧萍虎視眈眈的瞪著我,雙手在一下一下的甩著水。顯然我臉上的水是她一手造就的。我收回了看她的眼神,用衣袖擦拭臉上的冷水。我知道我小難臨頭了。
“你昨晚去那了?”她的樣子像是在審問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背著她偷了女人。
“幸福村。”我坦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