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奧迪A6L在路燈已經滅掉一半的廣場停下來。車內很暗,看不清裏麵人物的麵容,隻能看到撥弄按鍵的手。那是一個纖細均勻的手。
我的睡眠一向很好,今晚不知中了什麼邪,噩夢一個接一個。我不間斷的被各種各樣的壞人追趕,我不停的在崇山峻嶺廣袤平原湍急河流裏奔跑,慢一步就會被攆上被砍成肉醬撕成碎片揉成粉末。
最後,我踩在了一塊薄冰上迎風而上,後麵緊跟著數名黑黝黝齜牙咧嘴的怪物。它們一旦追上我,就會生吞了我。
過了這條河,我就徹底得救。可天公不作美,在就要抵達岸邊時,冰突然裂了,我應聲而落掉進了冰涼刺骨的水裏。逃命的本能令我快速的爬起來,向岸邊遊去。怪物與我的距離越來越近。
天災人禍,我腳下被某一東西絆了一下,倒在了水裏,我再次探出頭來,猛然被數個怪物抓了起來。
它們用巨大的舌頭舔著嘴唇上嘩嘩直流的口水。
我拚了命的掙紮,誰知越掙紮越危險。它們張開血口從四麵八方朝我身上咬去。
我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意識到被咬部位的肉沒有了,血濺四方。
我在喊叫聲醒了過來。發現這隻是一場夢。
“做噩夢了?”被我吵醒的範慧萍探頭小聲的問我。
“一個可怕的夢,不過隻是夢。”我喘著氣說。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範慧萍提醒我說。
我這才聽到了手機鈴聲。
一個陌生的號碼,而且屏幕上顯示有三個未接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
“你死了嗎?竟不接我的電話。”對方用惱怒的男聲罵。
“你是誰?”迎頭挨了一頓臭罵,加上剛才噩夢的折騰,我不由得火氣大了。
“別管我是誰?你知道你是誰嗎?”對方的惱怒緩解了。
“我?我是高鄢啊?”我疑惑的說。
“你知道你是高鄢就行。”對方說。
“我是高鄢?怎麼了?”我更加疑惑的說。
“你清醒了嗎?”對方不理會我的反問,隻關注自己的反問。
“醒了!”被噩夢折騰了一頓又被臭罵了一頓,我不醒才怪。
“這樣最好,因為我想你以後也睡不著了。”對方說。
“你是楊過?”我驚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有可怕的事發生了。”對方說。
“誰?”我的心完全被吸引了過來。
“尚守芳!”對方說。
“真的是她。”我輕輕的自語道。
“莫非你知道些什麼?”對方問。
“我隻是憑感覺下一個受害者會是她。”我說。
“隻是感覺?”對方問。
“是的,她怎樣了?”我說。
“她失蹤了,她送別孫會粉後,從回學校的路上失蹤了。”對方說。
“如此說我見到的的確是她。”我說。
“她當時的確在現場。”對方說。
他這麼一說,相當於承認自己是楊過了。
“才間隔了不到十二個小時,你怎麼可以確定她失蹤了。”我問。
“我的決定沒有錯。”對方說。
“對啊,我倒忘了,你和王秀鳳的關係很特殊,我應該相信你的話嗎?”我有了諷刺的意味。
“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助。”對方有點了著急了。
“開——玩——笑!你楊過想做的事,一聲令下,全L城都得草木皆兵,還用得著我嗎?”我嘲諷的意味更濃了。
“你別意氣用事,也別讓我失望。”對方恢複了鎮靜。
“你可以不讓我失望嗎?你完全有機會說服王秀鳳停下來。”我用商量的語氣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有必要這樣做嗎?我有我的難處。”對方誠懇的說。
“我想知道你難在何處。”我不依不饒的說。
“王二來L城了,我要陪在他身邊,她的事不可以讓他知道。”對方說。
“為什麼不可以讓他知道,他更有能力阻止他妹妹。”我說。
“你錯了,假如王二的親妹妹入獄了。他肯定承受不了這打擊。他需要發泄,你們就要成為替罪羔羊。我們的目標,在王二不知情的情況下阻止王秀鳳一次是一次。”對方說。
“王秀鳳愛你。”我暫時不去理會楊過的借口,隻管說出了扭轉局勢的理由。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對方很不願意提及這件事。
“你可以用愛感化她。”我進一步擴大了理由。
對方思考了一會,反問:“你願不願意幫我?”
“這也是我的工作。”我見收效甚微,隻得收手。以後找機會再說,似乎更好。
“謝謝你。”對方說。
“應該是我謝謝你,沒有你很多人的後果難料。”我說。我針對孫會粉的事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