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已經照不到二百米外的物體。
這讓我心靈上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我沒有咆哮和尋找物體發泄,而是平靜下來。我不服我就這樣玩完了,我要扭轉全局。
張豔茹踩在油門上的腳仍沒有鬆開,黑色的樹影快速的一個接一個的從我們車旁倒下去。
誰都明白這個環境這樣心情開這麼快的車有多危險,極有可能我倆的小命會在下一秒報銷。
“別了,停車,我們以後還有機會。”我伸手抓住了張豔茹緊攥方向盤的手,安慰她。
朋友之間相互都遇到困難時,應該有一方主動去安慰另一方,如此兩人的痛苦才會有所緩解。
張豔茹的手依舊緊緊攥著,眼神凝重的看著前方,像是著了魔。車仍在快速的飛馳。
“已經追不上了,放棄吧!”我又安慰。
她的腳沒有挪動分毫,手還是緊緊攥著方向盤,眼神還是一樣的凝重,但車慢了下來。
開出一華裏後,車停了。
我的手緩緩的從她的手上滑了下來。
她不死心的抬手重重的砸在了方向盤上,罵了一句髒話。她的手應該很疼,但她臉上的痛苦與手的疼痛沒有任何關係。
我倆陷入了五分鍾的沉默。
“沒油了?”我小聲的打破了沉默。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搖了搖頭。
“別急,我們要救的人暫時還是安全的。”我說。
“其實你心裏比我還懊惱,對吧?”她轉頭看著我的臉,反問我。
“懊惱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像我剛才失去理智一般。”我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很完美的答複。
“你挺會說大道理的,不愧是作家。”她說。
“我現在隻是一名教師。”我謙虛起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不想與我貧嘴,拋出了個實質性的問題。
“你聽我的?”我問。
我明白自己的份量,也明白她代表著楊過,而楊過和我不是一個檔次。我更明白,我們今晚將被丟在這裏。孤立無援油盡人乏之下我們斷然無法離開。我想保留一下現場,以便天亮後尋找大眾車可能去的方向。黑燈瞎火的離開,以後在找這個地兒困難就大了。
“老大讓我無條件服從你。”她說。
“是不是什麼都聽我的。”我問。
“我信奉老大的話勝過我的生命。”她說。
“我們今夜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我不懷好意的說。
“車內的蓄電池可以讓暖氣堅持到明天早上,要是節省著用,時間會更長。”她說。
“我擔心的是漫漫長夜怎麼過?”我說。
“音樂,譚詠麟的歌我全有。”她說。
“你知道我喜歡譚詠麟?”雖然我周圍的朋友都知道‘校長’是我的偶像,但我還是相當的驚訝。
“看過《圓愛》這本書的人都知道。”她說。
“我的小說精彩嗎?”我對我的讀者很熱情,尤其對方是漂亮年輕的異性。
“我隻是隨便翻了幾頁,我對我的拍檔不得不了解一些。”她說。
“你應該褒獎褒獎我。”我對她的話很不滿意。
“我想沒這個必要。”她果斷的說。
“你討厭我?”我問。
“是的。”她毫不猶豫的說。
“原因?”我追問。
“因為世界上隻準有一個楊過。”她說。
“楊過是楊過,我是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