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微風和煦,燕山城外的官道之上,一隊車馬駕著清風,徐徐前進,在這車隊之中,有一身穿白袍的青年此刻正躺在車隊後麵載滿貨物的馬車之上,神情好不愜意。
“孫老爺子,你說這世界,究竟有多大。”這白袍青年此刻不知從哪弄來一根青草叼在嘴中,仰望著天空,有些出神的問道。
在這青年身前,是一身形有些幹癟的灰袍老者,這老者手持馬鞭,坐在馬車前,駕著馬,嘴裏時不時的發出謔謔聲,聽聞青年的話語後,手中馬鞭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馬的屁股,笑嗬嗬的說道:“小老兒自從十五歲起,便駕著馬車,趕運貨物,如今已有四十年之久,這天下,小老兒也走過不少地方,但要說這天有多大,小老兒可不敢妄言,或許這些,隻有那些傳說中的仙人才會知曉。”
“仙人。”這青年聞言嘴角不屑一撇,一口吐出口中的青草,趴在貨物上看著那孫老爺子說道:“何為仙人,能長生不死哉乎,聖賢所言鬼怪之談皆為爾爾,孫老爺子認為,仙為何,鬼怪又為何,為何世人從未見過!”
“嗬嗬。”孫老爺子嗬嗬一笑,也不辯解,臉上帶著神秘微笑朗聲道:“聖賢之言小老兒不知,但這世上,既有這天地無邊,那為何不能有仙人鬼怪呢,況且小老兒曾經,可是親眼見過仙人。”
“咦!”這白袍青年聽聞之後驚疑一聲,有了興趣,身體往前挪了挪,好奇的問道:“孫老爺子果真見過那仙人麼,既見過,那仙人,又是什麼樣呢,是否也如我們世人一般。”
孫老爺子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微微搖了搖頭,手中的馬鞭輕輕一甩,有些遺憾的說道:“那仙人如何,小老兒又怎會知,當日我也隻是駕著馬車,見空中劃過幾道紫色人影,好似一個個都駕著劍一般,好生瀟灑,隻是那速度太快,隻是一眨眼,便消失在小老兒的眼中。”
“駕著劍,難道那劍能飛不成。”
孫老爺子搖頭,沒有說話,甩了甩馬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讓青年心中心癢難耐,朝著身旁另一個躺在貨物上,望著天空沉默不語的青袍青年問道:“蘇兄你且說說看,那仙人駕著劍,是那劍能飛呢,還是仙人能飛,那樣豈不可以像小鳥一樣,自由的暢遊天地麼。”
旁邊那青袍青年眼神渙散,聽聞之後眼中慢慢有了焦距,躺在貨物上雙手被在腦後看著天空搖頭道:“何為仙人,當今世上,真的有仙人麼,那人駕著劍,不管是劍能飛也好,人能飛也罷,那他,就一定會是仙人麼。”
那青袍青年說話間神色悵然,頭上插著一根長簪,一襲青衣纖塵不染,此人,便是往著南麵繼續前行的蘇生,他早晨出城之後,偶然遇到一車隊,交了幾文錢之後,便在這載著貨物的平板馬車之上落下了,而旁邊那白衣青年,名為林子凡,是一個遊蕩四方的落魄書生,此刻聽聞這林子凡的話語後,蘇生的眼中,也是有著思索,這世間是否有仙人,他,也是不知。
“蘇兄此話,也算是有一番道理,但那人不是仙人,又會是何人呢,難不成是鬼怪不成。”
蘇生聞言並未說話,看著天空,閉上了雙眼,享受著和風吹過臉頰的那份愜意感,林子凡見此,看著都不搭理自己的兩人,饒了饒頭,坐在一旁,皺著眉頭獨自苦思。
駕——駕——
官道越行越窄,慢慢的,車隊駛入了有些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之上,跌宕的馬車讓蘇生林子凡兩人不得不坐起身子,緊緊的抓著捆綁貨物的繩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跌落在地。
“這都是什麼路,燕山如此繁華,難不成連條路都修不起麼。”
“不行,在顛下去我要吐了。”
“嘔!”
一路顛簸的行了幾個時辰,林子凡不斷抱怨,臉色被顛的蒼白,他隻覺心中五髒六腑都快要震碎一般,最終還是捂著肚子忍不住趴在車尾不斷嘔吐,直到車隊在一處陰涼的山林處停下,他這才扶著馬車,臉色發白,雙腿發軟的不斷呼吸著,口中還一個勁的說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等等。
時至正午,車隊停下休息進些飯食,蘇生臉色不變,從馬車之上躍下,看著滿臉蒼白難受的林子凡,嘴角掛著笑意,“子凡兄你沒事吧,若不如我扶你到一旁歇息去。”
林子凡身子骨瘦弱,扶著馬車,雙腿不斷打著顫,點了點頭,看著蘇生麵不改色,心中著實有些羨慕,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蘇兄身子骨也跟小生一樣,這一路顛簸下來,為何蘇兄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