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姑娘,不見了!”焦急倉惶的聲音,響徹在嚴府之中。雪柳失了一貫穩重的模樣,跌跌撞撞的走進嚴府的大廳。
砰!手中的書信盡數掉落,嚴府的大管家鬆伯顧不上撿起掉落的書信,隻是一個勁地盯著在一旁失了分寸的雪柳:“你說什麼?寧姑娘不見了?”他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寧姑娘,留書出走了。”雪柳著急萬分,臉色的蒼白因著這一路奔走,倒恢複了幾分紅潤。
“走,寧姑娘的傷不是還沒好嗎?她這是要去哪裏?”鬆伯想不出寧悠留書出走的原因,雖然也是著急萬分,但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今日午時,我將公子來信的事情與寧姑娘說了一說,聽到信中未提及公子何時歸來,寧姑娘當時便有些失落,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等我去廚房走了一趟回來,房間裏便沒了人影。”雪柳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那容園的其她丫鬟呢,怎麼會沒有發覺?”
“這……”,雪柳欲言又止。
寧悠現在身份未定,所以容園除卻她以外,並未安排其她丫鬟,且白姑娘初到府邸,寧悠擔心侍候不周,就又撥了一批丫鬟過去,所以寧悠有心想走,一時還真無人察覺。
“那寧姑娘留了什麼話?”鬆伯沉吟片刻,繼續問道。
“哦!在這裏。”雪柳連忙將手中的書信從懷裏遞出。她在房間找了一圈,最後還是在窗台上發現了這封書信,可見寧悠是做了準備,才會有此一舉。
鬆伯接過書信,寥寥數語,道清了出走的緣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勿念。
寧悠
清晰娟秀的字跡,一目了然。鬆伯將書信遞回給雪柳,搖了搖頭道,“以姑娘的性子,怕是已經出了城門。”
“姑娘身上還有傷,我們是不是……”,雪柳將留書揣回懷裏,開口問道:“此去清河鎮,說近不近,再加上外麵還下著雨,我們若是派了人去找,應該能追上。”
鬆伯靜默片刻,點了點頭。於是乎,在一刻鍾後,一對人馬從嚴府匆匆而出,朝著清河鎮的方向奔去。
“阿嚏,阿嚏”,羊腸小道上,一輛搖晃的馬車內傳出陣陣噴嚏聲。寧悠從懷裏掏出手絹,擦了擦被冷風吹紅的鼻頭。
難不成是雪柳在罵她?寧悠心裏忽然冒出這麼個想法,看著車窗外陰沉的天色和逐漸下大的雨水,她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靠坐在離風口最遠的角落。
她承認,這次留書出走是一個很不明智的決定,可在聽到那個離開已有十幾天未歸的人的書信中,絲毫沒有給她的隻字片語,她就忍不住想要當麵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馬車還在搖晃著,寧悠時不時的換個姿勢,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隱隱泛起痛意 。
所以說,她這個出門的決定是萬分的不明智。
這還是她第一次獨自一人去這麼遠的地方,雖然麵上沒有任何害怕,但心裏總是有幾分緊張。以前常聽人說‘出門的時候容易遇上無良的車夫或是要小心盜匪,’但現在看來,她算是幸運的,一路上順風順雨。
坐得久了,隨著馬車的搖晃,寧悠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車廂外傳來一句雷劈似的粗大嗓門。
“姑娘,前麵的路被堵了,我們過不去。”
哎!是車夫的聲音,屁股一滑,寧悠被一下子驚醒,“大哥,你說什麼?路被堵住了,怎麼回事?”顧不得掉落的披風,寧悠匆忙掀開車簾朝前方看去。
“看來是雨下的大了,將上麵的山石給衝了下來,這才將路給堵住。”車夫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將馬車停下,又下車查看了一番,這才對寧悠說道:“看樣子,今天我們是過不去了,不過,這裏距清河鎮不遠,等雨停了,應該就會有人來將路給清出來。”
這?是老天爺看她這一路太順風順水了,所以才給她製造點麻煩嗎?寧悠苦著張臉,無可奈何地看了眼車夫。攔路的石頭非常大,足有一人之高,恰好將道路前後隔開,且山間還在不斷滾落碎石,別說是路給堵住了,就算沒被堵住,也是不敢輕易涉險的。
“看來我們得原路返回了。”車夫上了馬車,朝著寧悠喊道:“我們來時,路過一間茶寮,今晚怕是要在那裏借宿一宿了。”
“茶寮?”後半程的路她都在昏昏欲睡,也沒注意到這山間還有什麼茶寮,但看車夫已經將馬車調轉了方向,寧悠也隻能歎了口氣,回到車內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