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人世間總會有一種愛,讓人刻骨銘心,它就像烙在心靈深處的印記抹也抹不掉。究竟是什麼讓我們錯過了花期?
當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送給她一枚極其普通的草戒指,並且對她說:“長大了,我娶你做我的新娘,好不好?”她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看著這個一臉真誠和稚氣的小男孩兒,她被打動了,從那一天起,她開始喜歡上他了。其實,這隻是玩兒過家家時一句開玩笑的話,她卻把它當成了“承諾”。
從那時起,她總喜歡跟他在一起,任他牽著小手在田野裏瘋跑。弄髒了鞋子和花衣服,回到家被媽媽罰站,她也不怕,因為每次都會有他陪她一起受罰。她喜歡看《白雪公主》,在她心中,“王子”就是保護她的人,而他就是。這種念頭一直在她心裏,那麼固執,那麼傻氣。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牽她的手瘋跑了,她才意識到:男孩兒跟女孩兒是不可以隨便牽手的。於是,她很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他會逗她:蕭蕭變成我的小尾巴了呢。她氣得小嘴一噘,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別哭嘛,你哭起來好難看哦。“他衝她做了一個鬼臉。隨即,她哭得更凶了。
在他的記憶中,她是“愛哭鬼”。
時間飛逝,抓不住的,就像他和她曾有過的那些純真而快樂的時光。他愛上了踢足球、彈吉他,還有抽煙。球場上,隻要有他,就一定會有她在場邊看他踢球,為他遞水,擦汗……她喜歡靜靜地坐著,聽他彈吉他,看他的手指靈活地翻轉在琴弦之間,那麼動聽的音符從他指間流過,那麼深刻地劃過她的心。而她的手,曾被他握在手中,那麼幸福,那麼美好的童年時光。每次想到這裏,她都笑得很開心,他看到她笑了,也笑了。很多次,她看著他,很想很想告訴他,她多希望到了白發蒼蒼的時候,他還可以牽著她的手,像兒時那樣,純真而快樂。
那是一個飄著細雨的下午,他彈了一首曲子之後,隨手點燃了一根煙,很瀟灑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她發現,一向開朗活潑的他,眉宇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憂鬱,她的心中掠過一絲微微的疼。她問他:為什麼?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地走開了。她追到門口,想說什麼,卻發覺眼睛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
他不在身旁的日子,她覺得很孤單,縱然身處熱鬧的人群中,還是覺得惆悵,失落。
很快地,便有流言傳人了她耳中,他有女朋友了,就是梅。
梅愛笑,笑起來很漂亮。梅從不會在他踢球的時候為他遞水,擦汗,她隻會站在場邊又喊又叫地為他“加油”。他彈吉他時,她會跟著亂唱一氣。
而一直以來對他死心踏地的她,卻依然過著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簡單而平淡,每次遇到他,她總是微笑著跟他打招呼。午夜夢回,想起童年時他的那個“承諾”,她笑自己真是好傻。清晨醒來的時候,枕邊有一絲淡淡的眼淚的味道。
然而有一天,他卻來找她了:“對不起。”他內疚的樣子,讓她又一陣心疼。“每個人都有權利去追求他的幸福啊。”她微笑著說,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隻是在以此來掩飾眼中的淚水。“我以為跟梅在一起便會忘了你,可是,我錯了。梅很好,但是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好。”他說。“算了,這個還給你。”她卻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枚已經發黃的草戒指,頭也不回地走了。昨日的種種,如同她的眼淚一般,怎麼也串不起來了。
後來,她戴過很多枚名貴的戒指,卻懷念起童年時,他送她的那枚普通的草戒指。她開始厭惡手指上珠光寶氣的戒指,在她看來,這戒指是那麼俗氣。是的,她嫁了個有錢的老公,舊時的同學都好羨慕她。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他不愛她,而她也不愛他。當她看了太多紅塵中的潮起潮落時,她向他提出離婚。他開心地攬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走了,作為補償把豪華的別墅留給了她。
上了年紀的她,守著空蕩蕩的別墅,那麼大的房子,隻有她和阿香兩個人。阿香是家裏的女傭,她白天來工作,晚上就回自己家。白天裏,有阿香陪她說說話,而晚上,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大廳很寬敞,寬敞得令人害怕。她把燈都打開,耀眼的燈光刺得她想流淚。“阿香,你搬到這裏跟我一起住好了。”她說。阿香想都沒想就說:不行,我叔叔一個人在家,他身體不好,我要照顧他。“我可以加你的工錢,你不考慮一下嗎?”她說。阿香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看著這個年輕而樸實的女孩子,她笑了,想起年輕時的自己來,想起那個愛踢球,愛彈吉他,愛抽煙的男孩子來,他現在在哪兒呢?他過的好不好?“好吧,我不勉強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