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東講了一個看法,《活動變人形》中似乎認定,家庭成員的矛盾與衝突似乎是醜惡的與難以忍受的,而革命會結束這些悲哀。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種親人間的糾葛,比親人間的革命同誌情誼更恒久也更正常。他的原話如何暫且不表,反正類似的說法使我一怔。人有時候是需要跳出去想一想的。
溫州的黃世中教授的發言也使我暈的乎兒的。好像我在李商隱研究上還真有點什麼貨色好講。
沃爾夫岡顧彬以他那德國人的特有的認真勁兒討論王作的幽默,這樣一個題目的考證與論述與其說是幽默的不如說是嚴厲的。他一絲不苟。他論證中世紀的學者是如何否定“笑”的,真令人耳目一新一驚。
王安憶的發言一個是說她喜歡我寫新疆的作品,一個是說寫小說不宜太清晰。當然對。
陳祖芬的發言本身就是一篇活潑率性的散文,宛如天成,天籟,天趣。
奇怪,為什麼男作家的發言我就沒有記住多少,除了張賢亮聲稱他是坐拖拉機(形容飛機之顛簸)來的,他為了朋友幾乎獻出了一切……之外。
張宇本來是說話最幽默的人,這回可能受了點什麼拘束,表現得乖得要死。
張鍥一年前在討論“季節”係列時說過,王某仍然是我國當代文學的一個重要的代言人,後來被媒體報道為“發言人”,為此他受到某雜誌與某人物的質問與施壓。但此次他仍然用最美好的語言談論了王的文事。
與會朋友與青島本地作家學者們聚會了一次,我發言中盛讚青島啤酒,人們普遍認為我是在給青啤做廣告,並為青啤公司無人在場而跌足長歎。
文化部長孫家正發來了賀詞,由副部長陳曉光宣讀,後來孟曉駟副部長又在《王蒙文存》的發行會上講話,兩個講話都收入《多維視角下的王蒙》一書中。至於陳建功與金炳華,雖然同樣各在研究會與發行會上有講話,但都不願收入書中,亦殊有趣。作協這邊似乎多了幾分畏縮,如果不說是恐怖的話。
說到這種畏懼讓我舉一個例子。人民文學出版社成立四十五或五十周年,開了一個慶祝會,除中宣部、新聞出版署有關領導外,我由於代表獲獎作者發言,也坐在類似主席團的那排位子上。前輩老作家劉白羽老師則坐到了聽眾的頭一排中間。後來劉老提前走了。作協傳出,出版社捅了婁子,怎麼可以不讓劉老師上主席台?後來我問了一下,啥事沒有。由於那天的會場是一個賓館的多功能廳,根本沒有主席台的設置,坐不下幾個人,所以,出版社領導請示了各領導機關,與劉老作了溝通,請劉老坐在了那個位置。而劉老由於年事甚高,要提前離開,也是早在電話裏就說好了的,與府(?)位席次無關。沒有任何人覺得這樣如何可懼,除了作協某同誌。
二零零五年,管校長邀請了馬俊如(外國專家局原局長)、成中英(夏威夷大學教授)、劉光鼎(中科院地質與地球研究所、院士)、張國偉(西北大學、院士)、秦伯益(軍事醫學科學院、院士)、梁昌洪(數學家、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原校長)、歐陽自遠(中科院國家天文台地球化學所、院士,我國航天計劃的首席科學家)、管華詩(中國海洋大學校長、 院士)、文聖常(中國海洋大學、院士)、馮士?(中國海洋大學、院士)等科學家。我請了韓少功、唐浩明、張平、方方、畢淑敏、陳祖芬、陶東風、趙長天、張煒、邱華棟、張鍥、熊召政、查建英等來參加與科學院士一道的“科學人文未來論壇”。由於一些作家在這裏批判科學主義,使科學家們大感意外,也開得十分熱鬧。同時我不能不說,與科學家相比,我們的同行們立論顯得太輕飄、太隨意,也未免廉價了。目前從全國來說,除王小波學過(自然)科學以外,有哪個作家認真研究過科學?沒有研究為什麼就批上了呢?無非來自西方的新左思潮的皮毛。但是中國的主要問題仍然是愚昧無知迷信啊,更應該批判與解決的是蒙昧主義,是迷信、邪教,是對於科學的無知。不是嗎?
後來龔育之同誌專門來過海洋大學一次,也講了他對於批判科學主義的保留意見。
閉幕會上,我講了一通,我說 “智慧也是一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