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童看一眼女孩,不動聲色地保持著微笑,她的手已不經意地挽住了樸雋崎的手臂。
下樓之後,一輛林肯房車已在樓下等待,車門口林立著兩排保鏢,阻擋著想要擁擠過來的記者們。
顧童和樸雋崎的手挽手出現,讓記者們瞬間騷動了,鎂光燈頓時一片閃爍。
她才從風尖浪口下來,看樣子轉眼又要掀起一場世紀緋聞,記者們瘋狂地舉著話筒想要湊過來,“顧小姐”,“樸先生”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不遠處站著的季若倫,緊鎖眉頭看著這邊,眼裏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顧童已看到他,但她假裝沒看到,她落落大方地朝記者們招手,嫵媚地笑著,和樸雋崎一起上了房車。
她就知道季若倫會跟來,果然來了!讓他去吃醋,讓他去鬱悶!
房車朝雲湖駛去,顧童假裝不經意回頭,看到季若倫上了一輛計程車,跟隨在後麵而來,不禁笑意更濃。
他來了更好,不僅可以氣到他,還可以放放心心地暗探樸雋崎,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呢。
雲湖的夜景很美,顧童好久沒來這邊了,走在湖岸,看著霓虹閃爍,聽著湖水輕拍岸堤,有點心曠神怡。
“美景佳人,幸福如斯。”樸雋崎讚歎,一邊伸出手臂,輕輕攬住顧童的肩膀。
顧童雖然渾身不自在,但為了能讓他露出真麵目,也就暫且忍了。樸雋崎的隨從都跟得遠遠的了,顧童暗暗想著,這家夥若不是顆好菜,定然會動手動腳,到時便對他發作,然後將他的醜陋粗鄙全都錄下來。
但是,樸雋崎卻絲毫沒有逾禮,他一直那樣的文質彬彬,沒有任何不好的動作。
她想起酒店服務員的話,偷偷觀察樸雋崎,看他絲毫沒有猥瑣之態,心中暗想:“這家夥果然是隻老狐狸!”
她敷衍著他,貌似和他相處甚歡,說說笑笑遊覽著湖景。
季若倫手擦褲兜,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看著顧童笑得那麼歡顏,他都已經咬牙切齒一萬次了。
顧童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在後麵,更能想象他那抓狂的樣子,她暗笑:“我就不信,不能破壞你的什麼破冒險!”
“童童,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上班也累,早點回去休息。”樸雋崎對她的稱呼都改口了,他柔聲說,充滿體貼。
“好吧,您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顧童嫣然一笑回報。
季若倫恨恨瞪著她,暗暗嘟噥:“用得著笑得那麼甜嗎?”
顧童假裝根本沒有看到他,挽著樸雋崎的手臂,親親昵昵地轉身往回走。
回到酒店外麵,樸雋崎很紳士地問顧童:“還上去坐一會嗎?”
顧童想著這個家夥也狡猾,可能欲速則不達,先還是不要太著急了,等時機成熟他狐狸尾巴自然會露出來,便婉言拒絕:“太晚了,還是改天吧,樸先生早點休息哦。”
“那好吧,要不要我派人送你?”樸雋崎溫柔體貼地問她。
“不用了,我開了車,您上去吧。”顧童也笑得很溫柔。
“拜~”樸雋崎揮揮手。
顧童揮手,兩人相視一笑,顧童看著樸雋崎進了酒店後,才去地下停車場拿車。
季若倫斜靠在她的車上,緊繃著臉等著她。
顧童假裝驚訝,而後一臉不自在,像是偷情被丈夫抓到了一般,扭扭捏捏地過去。
“你怎麼來了?”
季若倫生氣地看著她,冷著臉打開車門,什麼也沒說。
顧童坐上車,也冷著臉不言不語。
季若倫黑著臉坐進駕駛位,啟動車子。兩人都不說話,直到車子沒有往回住所的路走,顧童才開口問:“去哪?”
“去你的新住所,你的東西已經給你都搬過去了。”季若倫冷冷說。
“都搬過去了?我臥室的東西呢?誰讓你去動的!那是我的隱私!”顧童一聽來氣了。家都搬了,這家夥鐵定還是要和她分道揚鑣嘛。忙乎一晚上,浪費表情了嗎?
“我沒看你的隱私!閉著眼睛一股腦地裝箱子了!”季若倫沒好氣地回答她。
顧童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坐著,她真有一種衝動,將這個家夥暴揍一頓。
“和棒子挺投緣嘛。”季若倫陰陽怪調地嘀咕一句。
顧童眼珠一轉,馬上展開笑容,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很投緣的,他不僅長相英俊,談吐也不俗,身份地位也不錯,真是位理想的發展對象。”
“你可要看清楚了,當年看著何俊昊,是不是也長相英俊,談吐不俗?”季若倫冷著臉說。
顧童皺眉,這家夥竟然戳著她的痛處說話!
“那又怎樣?若真的再遇上這樣的人,也隻能怪我命苦了,也沒人在乎,大不了再死一回唄。”她顯然是賭氣地口吻了,還帶著點顫音。
季若倫猛地將車靠邊停下,一言不發。
“幹什麼?你若是在乎我,你就保護我呀!不然你隨我,是死是活不要管我!”顧童說著,已是眼淚汪汪。
季若倫沉默一會,回頭看著她,凝視片刻後,鄭重地說:“小丫,你能不能答應我,就算我走了,你也不要這樣子不負責任的處理掉自己?”
“你都走了,你還管我幹什麼?”顧童顫抖著唇看著他。
季若倫緊鎖眉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後默默轉頭,不敢再看她的淚眼。
“算我求你,好嗎?”他啞聲說。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顧童眼淚飆出,搖著頭一連串地叫嚷。
季若倫啟動車子,疾馳上路,不再說話。
顧童看著他的後背,默默擦幹眼淚,淡淡笑了,“我真傻,居然想著故意刺激你,能讓你留下,我太看得起我自己了,你不用擔心我,我的心理年齡已經很成熟,我已經受了一場傷,絕對不會輕易處理自己,讓自己再受傷害。”她沉默一會,幽幽地、無限憂傷地補充一句:“你放心去飛吧,也或許我會孤獨老去,連你都傷我,這世上,還有誰可以信賴?”
她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淚水又來了,不能讓它流下了,她扯著嘴角努力揚起一個叫做“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