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映月鎮通往楊家集的路上,我騎著踏板摩托慢悠悠地在馬路上跑著,二蛋邁著歡快的腳步跟在後麵,可能是好長時間沒出來遛彎了,二蛋顯得特別興奮,不時有路過的行人跟我們打招呼,還有人跟我說“警犬就是不一樣,遛狗都得騎摩托”,我笑了笑沒說話,我這哪裏是遛狗,明明是出任務好不好!
當我帶著二蛋出現在他們麵前時,這倆家夥多少有些詫異,不過當他們看到我買的豬蹄和燒雞之後,立馬將二蛋拋諸腦後,笑嘻嘻地圍了上來,主動過來幫我拿東西。
我笑著問道:“怎麼?黑麵佛晚上不管飯啊!”
馬鳴撇了撇嘴,指了指地上的包子:“那倒不至於,剛才楊廣利送了幾個涼包子和半桶大桶水過來,如果我沒猜錯都是中午剩的,他家也算摳得可以了,我們都忙活一天了,好歹送點熱飯菜過來,真讓人心寒,這破包子還是留著給二蛋吃吧,來,二蛋,給你改善一下生活,今天咱隻吃餡不吃皮!”
馬鳴將包子皮剝開,把裏麵的餡倒出來,包子皮順手就扔進了魚塘,不一會兒,魚塘上麵就飄著八個包子皮,我也懶得管他,楊副所長堂弟一家確實有些過分,雖然他們的遭遇很值得同情。
馬鳴朝二蛋比劃了個手勢,二蛋立馬搖著尾巴過來了,二蛋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包子餡,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卻沒動彈,身為一隻警犬,二蛋可謂是訓練有素,在沒得到指令之前,二蛋是絕對不會亂吃東西的。
馬鳴輕輕拍拍二蛋的腦袋,笑道:“來,二蛋,快點吃黑麵佛的狗糧!”
聽到馬鳴的話,我就暗自覺得好笑,這麼孩子氣又神經大條的人究竟是怎麼進的警隊?難不成馬鳴有深厚的背景?不過,我現在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因為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吃飯。
我從摩托車上拿下幾張舊報紙鋪在地上,把東西擺好,招呼他們過來吃東西,馬鳴一邊啃著豬蹄,一邊跟我抱怨:“你怎麼不買點啤酒過來?”
“大哥,你真當自己是晚上下班啊,我喝點兒倒沒什麼,我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們好歹也算在出任務,如果被黑麵佛知道,恐怕又要給你小鞋穿了!”我翻了翻白眼,實在對馬鳴的神經大條表示無奈。
馬鳴聞言朝我豎起中指,十分不屑道:“切,就憑他,他要是現在出現在我麵前,老子一腳把他踹魚塘裏,讓他涼快一下!”
王狄顯然知道什麼內幕,突然笑了起來:“就你那酒量還好意思主動提喝酒,現在沒喝就開始說胡話了,也不怕明天早上醒了,發現自己在魚塘上麵漂著,嗯,對了,估計你也醒不了了,我覺得你淹死在裏麵的可能性更大了!”
兩人又吵鬧了一會兒,一頓飯的時間,讓我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倆人,馬鳴除了嘴賤之外,還帶話癆屬性,嘮嘮叨叨嘴一直沒閑著,我算是知道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女朋友了,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他,而王狄在沉悶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狂野的內心,一旦打開話匣子,就會妙語連珠,經常噎得馬鳴啞口無言,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吃過晚飯,我們三人在魚塘邊溜達了一會兒,並沒有異常情況發生,馬鳴提議“不如我們回所裏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王狄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拿主意,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說道:“都這麼晚了,別折騰了,又不是沒地方睡覺,我們還是在這兒過一夜吧,萬一到時候真被你的烏鴉嘴說中了,小心黑麵佛給你們扣頂玩忽職守的帽子!”
馬鳴見我這麼說,隻好作罷,我拍拍他的肩膀,朝我們晚上睡覺的地方走去,雖然我們是在外麵過夜,但也不至於露宿草叢,早些年楊家兄弟為了防止有人偷魚,在魚塘北麵蓋了一間泥瓦房,有時兄弟倆會輪流過來窩一晚上。
我們進去的時候,發現這間泥瓦房裏除了一鋪土炕,什麼都沒有,土炕上鋪著一條破褥子,用手摸上去感覺有些潮,顯然楊家兄弟已經很久沒來住過,這就難怪凶手有機會下手了!
若是楊家兄弟能在這兒養一條狗,堅持每晚有一人來守魚塘,以狗的警惕性,恐怕這附近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叫個不停,凶手想要下毒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怎麼睡?”馬鳴摸了摸褥子,忍不住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