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愛隔山海(1 / 2)

黑衣少年拍拍手蹲下來,鳳眼回轉,不可方物。他戲謔著看言疏,“主子真是偏心,你這麼閑,我卻快忙死了。”

言疏把茶盤拖過來,一邊斟茶一邊答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商人,隻是過來談生意。江湖事,我可插不上手。”

黑衣少年奪過他手裏的那盞茶,滿臉不服氣,:“談的也是江湖生意,你不幫我,就不怕我攪弄你的生意,讓你挨主子罵?”

言疏一記重重敲在他腦袋上:“你也不小了,怎麼還這般孩子氣。別胡鬧,你把那位交代的任務完成了,我便答應帶你回大佑,你看行不行?”

黑衣少年抱頭翹腿在地上躺下,嘴裏叼著草,怡然自得,“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黑衣少年抓過一隻小狗,捏在手裏把玩,小狗在他掌心“嚶嚶”叫喚個不停。少年揉揉腦袋,指著手裏小狗,說:“莫失。”再指指地下另一隻小狗,“莫忘?”

少年望天沉思,問言疏到:“哎哎,言大公子,你說我爹娘會不會還有一個兒子,就叫做不棄?”

言疏順勢躺下來,“不離,不棄,”隨即開口大笑,“你可別胡思亂想。”

接下來幾天又淅淅瀝瀝下了些小雨,這些日子,燕塘都呆在喚海樓內,足不出戶,看飛鸞練刀。洛城內也是現世太平,再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李琉之那邊依舊忙的團團轉,卻沒有任何進展。

前來探親的李明心養好了傷,也在洛城長住了下來。

轉眼半月有餘,深秋已近。

李明心養了半個多月的傷,被李琉之勒令哪裏都不能去,早已煩悶不堪蠢蠢欲動。她多方打聽到那日救她的公子言疏,原來還和自己的兄長相識,欣喜不已。

明心親口對自己的貼身小婢講,“那樣清貴的人,那般儒雅俊俏的公子爺,見上一眼,折壽三年啊。”

古語有雲,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且不說明心姑娘報恩心切,這想見一見言公子的心,也是很急的。她先是央求李琉之請他到家中當麵言謝,可是李琉之告訴她,人家言公子說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吾等最近事物繁忙,若得閑暇,必當一聚。”換句話說就是,我最近很忙,沒空出門。救你的那種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明心不死心,繼續抱了厚禮,守在言宅大門口,一守守了好幾天,最後一個仆婦出門買菜看到了,“喲”了一聲,李明心見到救星一樣撲上去,拉住那大娘不放。後來那位大娘告訴她,“我們公子這幾日不在家,姑娘有什麼事,改天再來吧。”

想要見上言公子一麵,簡直比登天還難。

李明心铩羽而歸。

再過幾日雨收風住,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李明心與天音閣的宗政明睞交好,明心臥病在床時,明睞應哥哥的托付前來探望,兩人年紀相仿,無話不談,一來二去,自然結為閨中密友。

一回到金刀盟,明心便接到明睞的花箋,約她明日同遊金華寺。

金華寺坐落洛城郊野孤山上,山上遍植銀杏,更有存活已有千百年的老杏樹,每到秋日,便是觀賞銀杏的好時節。

李明心將近日的諸多煩惱拋之腦後,滿心歡喜約了一群好姐妹,一同上金華寺觀杏賞花。

言疏站在寺廟門口,上下打量著,金華寺的廟門未開,冷冷清清,地上鋪了一層青草,遠遠看著,那廟門就像個月亮一般,平白生出一股禪意。

“公子,我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雲英問。

“禮佛怎會分早晚,再說,我可是與方丈大師約好了,來陪他下棋的。”

言疏笑著拿扇敲了敲她的小腦瓜,抬頭看看天色,“今日太陽有些烈了。”

二人輕輕敲門,一個小沙彌過來開了門,見到他們,便向他們指明了方丈大師的禪房,許是見天色不早,金華寺的大門,也就沒有再關上。

山腳下,李飛鸞手臂平伸,舉著幾塊平整青石,膝蓋微曲,一步步踏過那上山的石板,燕塘捏著一條樹枝,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指點著“手臂再伸直一點”,“腳步,腳步要跨上去”。

李飛鸞好不容易盼到姐姐不在家,以為可以放肆些了,結果遇到個更厲害的角色。這樣的訓練,分明是不給他留活路啊。這才沒走多遠,飛鸞早已大汗淋漓。

“你若能在太陽出來之前爬到半山,我們就在前麵那片杏林裏歇下來,觀景賞花,不往上爬了。”燕塘承諾道。

飛鸞吹了吹發梢上垂落的汗珠,咧嘴笑笑,“為什麼偏要今日上山來。你不知道,今日城裏的一群小姑娘不知發了什麼瘋,說是要來山上觀銀杏,現在也不知道到哪兒了。若是被她們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我的名聲可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