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愛隔山海(1 / 2)

燕塘胡亂扒了幾口麵條,那麵清湯寡水,實在有些咽不下,賭氣扔下筷子,“我不吃了。”

言疏見她挑剔,非但沒覺得她厭煩,反而因為她在自己麵前毫不掩飾,隨意而發的小脾氣感到竊喜。她沒刻意回避自己,像個朋友一樣把她的脾氣,她的缺點展現,這對言疏來說,已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言疏把自己眼前那碗麵推了過去,“你試試我這碗,我剛剛嚐過了,味道還是很可以的。”

燕塘絲毫沒料到這些,呆呆盯著那碗麵,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言疏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訕訕收回手,“我忘了這是我動過筷的,唐突姑娘了。這桌上還有這麼些吃的,姑娘多少吃些填填肚子,待會兒,我去給姑娘買些點心過來。”

燕塘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捏著碗沿把那碗麵拽過來,重又拾起筷。

言疏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看著安靜吃麵的燕塘,會心一笑。

“這老板偏心,為什麼你的這一碗比我的好吃太多。”燕塘騰出空來憤憤不平。

“何止偏心。”言疏順勢接到,“分明是偏心又狡猾。”他的筷子依次在桌麵上點過,“一,二,三,四,五,六,七,端這麼多上來,也不看看我們吃不吃得了。”

燕塘被逗得開懷一笑,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什麼,托腮倚在桌上,對他說:“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似曾相識,那種感覺,有點暖洋洋的。”

言疏猛的咳嗽起來,有些被嗆到了。

燕塘十分篤定自己的感覺是對的,他就像是從她的舊時光裏突然走出來的故人,有些溫暖有些心安,這種感覺隨著與他相處的時辰愈久,愈發濃厚。

言疏正待說些什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回頭看看,身後幾張簡陋桌椅,零零星星幾個普通老百姓坐在那裏埋頭吃麵。

許是自己多慮了。

這時,燕塘突然把一顆碎銀拍在桌前,低頭耳語到:“我先走一步,公子若是吃完了,早些回去。”

說完依舊一瘸一拐的往城門口那邊去了。

言疏回頭再看看。

聽潮是今天回來,燕塘自然早早的就跑到城外等她。城外有一處長亭,專供那些要離別的人們送別悲思,燕塘拖著腳倚靠在欄杆上,抬眼看一看日頭,時間還早。

由於遠在郊外,這四周也是荒涼的很,渺無人跡。除了這一處孤亭,就隻有草木參差,夾雜著蟲鳴鳥語。

約莫又等了一個時辰,遠遠一騎白馬奔騰而來,身後泛起滾滾煙塵,燕塘望著那道馬背上的身影,驚喜的大叫一聲,“聽潮”。

待到馬兒近了,果然是她。

聽潮翻身下馬,掀開頭上帷帽,眉眼裏笑意盈盈,正要向她走去。

燕塘忽然大叫一聲,“小心”,隨即一手摸過腰間佩刀,直直扔了過去。飛刀從聽潮的臉龐邊緣擦過,她順勢轉頭去看,隻見自己身後一道黑色的身影,雙手持刀,正朝她砍過來。燕塘甩過來的飛刀直直撲向那人的脖頸,刹那間血如井噴,那道身影直接倒下了。

聽潮抓住那柄飛旋的短刀,給燕塘扔回去,“接住了”,隨即拔劍。

一瞬間,從四周竄出來十幾道影子,皆黑衣蒙麵,滿目殺機。

燕塘捏著刀,有些心慌,放在平日,再來十幾個人她也是不怕的,可如今腳傷未好,動彈不得,未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燕塘咬咬牙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聽潮從未料到她腳有傷,亦有些傻眼,遠遠叫道:“你別過來,這些人是衝我來的,交給我就行了。”

燕塘把腰間別的另一柄刀也抽出來,看著向自己撲過來的幾個黑衣人,苦笑一聲:“恐怕不行。”

這些人大概是精心調訓過的,武功看起來都不差,燕塘一人對付著四五個人,已有些吃力。那邊聽潮十分著急,她忙著對付那群與自己纏繞的黑衣殺手,也有些自顧不暇,叫道:“你先上我的馬,走,快走。”

燕塘雙刀齊出,與那些殺手還未過幾招,腳下鑽心的疼。她此刻突然回想起一早在門口小攤上吃麵,那幾個一直盯著自己的人來。原本以為那隻是哪家的探子過來盯梢,現在想想,大概不是。隻是,在如今的洛城裏,還有幾個人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堂而皇之的對李聽潮下手,又有幾個人,會把自己也視為仇人,欲除之而後快呢?

燕塘一時想岔,腳下一滑,頓時身子一斜,仰麵倒下去。一名黑衣人得勢下手,眼看手裏的刀就要砍下來,寒芒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