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男子隻捕捉到了那美人的一個後腦勺,有些懊惱,扭頭轉過來準備打個招呼,剛一轉過頭來,些微愣了一愣。
白謠偏頭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男子有些油嘴滑舌,反而問道:“我的名字還在其次,倒是二位姑娘可否將芳名透露給在下,在下有意與二位結交,還請姑娘們不要介意。”說完後又及時添了一句:“畢竟這世上,能和我們一樣懂得欣賞美,又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不多了。”
男子說完,洋然自得的一笑,順勢還拋來幾個媚眼。
這一番言論,聽得她們啞口無言。燕塘總結了一句,“此人大概有病。”然後“啪”的關上了窗。
旁邊廂房的男子有些泄氣,在窗外叫囂了一陣,聲音也慢慢的消失了——大概是已經走了。
回去的途中,一隊官兵押解著幾輛馬車走過,原本寬闊的街道一下子變得人聲鼎沸,擁擠不堪,燕塘她們一出門便被淹沒在人群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白謠及時捉住了一個大爺,才把事情打聽了出來。
“哎呦,不就是那個刀馬堂的婁翼犯下了滔天大罪,現在被壓到京中去審理嗎!你們趕緊上前去看看,過了今日,可就再也看不到那個蠻橫的地羅刹囉。”
“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是他要沒命了唄,連一家老小都被抓起來了,聽說犯的可是滿門抄斬的重罪,這下可好囉。”
燕塘二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果然是他們。”白謠努力伸長脖子去看,就見到婁翼被關鎖在一個籠子裏,後麵還跟著幾輛馬車,婁璠的臉也在其中一閃而過。
“走。”燕塘拉了白謠,拖著她快步的離開了人群之中。
“我看這次,刀馬堂要完。”走出老遠之後,白謠淡定的開口。
“我們顧不了那麼多,隻希望這次真的就隻是公主璽印的事情犯了。若是牽扯到其它,還望和喚海樓沒有半點關係。”
白謠點點頭,“恩”了一聲。
不一會兒兩人路過一家秀坊,恰巧碰到有人正從那裏出來,燕塘漫不經心抬眼瞧了一下,意味深長的“咦”了一聲。
白謠朝前望了望,隻見到兩個盛裝打扮的少年女子正相互挽著手,舉止親密的從秀坊門口經過,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便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燕塘皺了皺眉,說:“她們兩個,什麼時候又和好如初了?”
“你認得她們?”
“一個是金刀盟李琉之的遠方親眷李明心,另一個是天音閣宗政明珠的親妹妹,宗政明睞。她們前一陣子鬧翻過,我還以為,這兩位大小姐就此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女人之間互相置氣,隻要說開了,也就好了。”
“依我看,那李明心還算心思單純,不過,宗政明睞可就不一定。那個姑娘心思縝密,背地裏心眼兒也多,李明心可不是她的對手。再說,我尋思著這明睞姑娘已經很久沒有出來走動了,也不知道天天窩在天音閣裏忙乎些什麼?剛一露麵,就又和李明心打得火熱。”
“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與她們又不是一路人,隻要不走獨木橋,她們啊,就和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回了喚海樓,走到門口時燕塘卻見門口的仆人牽了一匹棗紅色馬往馬廄的方向去,便叫住那馬夫問了一句:“怎麼,有客人過來了?”
“是的,剛剛是樓主交代過的蘇公子過來了,來了還沒多久。”
白謠驚喜的說道:“蘇公子,那不就是蘇清嗎?來的這麼快,我可要看看究竟是位怎樣的人物。”
二人剛一踏進花廳,就看到遠遠一道背影負手站在廳中,正聚精會神的打量著懸掛在牆上的兩柄寶劍。
白謠喚了一聲“蘇公子”,拉著燕塘一同走上去。
少年公子一回頭,望著她們的臉,眼睛眨巴眨巴,有如晴天霹靂一般,身體抖了幾抖,然後就木木的愣在那裏了。
燕塘與白謠齊齊“咦”了一聲。眼前這位公子,就是聽潮口中足智多謀英俊善良的蘇大公子,蘇清?
巧了,她們不久前還在鶯鶯樓打了個照麵,那個滿嘴花言巧語,色字當頭的年輕男子,不也是他麼?
蘇清很快便回過神來,明豔亮麗的臉龐上笑開一朵花,他故作十分驚訝,說道:“哎喲喂,這不是我今日在大街上碰到的兩位神仙一樣的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