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父親驚詫到,“這是老李的女兒?”父親再仔細打量,果然覺得這個女孩兒似曾相識,腦海裏仔細搜尋著。
老李看父親真在愣神兒說道:“秀才,這是我女兒,李芳。你忘了,你看過她照片的,照片上那個小女孩兒。”
父親恍然大悟:“可不是,雖然長大了許多,但小時候的眉眼還是有幾分的。”驚喜地說道:“這麼大了,照片上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老李笑道:“我都要老了,還能不大。今年大學剛畢業,學那個當老師的,和你的工作正好對口,你得好好教一教她。”然後笑意盈盈對女孩兒說:“丫頭,這就是爸爸常常給你提的景叔叔,爸爸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救我,你就沒爸爸了。他現在可是個響當當的好老師,要多跟他學。”
當女孩兒把目光落在父親身上時,眼前突然一亮,閃爍出異樣的光,父親雖然穿著樸素,一身洗的發白的中山裝抵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誘人的魅力,父親儒雅中的剛毅,成熟男人的穩重,英俊的臉,都是俘獲少女的心的利器。他教的學生,正值青春期,對於這樣一個裏外都散發魅力的老師無一不暗生情愫,心生愛慕。父親麵對這樣的眼神早已心生篤定,剛毅的麵孔露出長者的微笑,說道:“你好,李芳,我以前見過你照片,現在可是長成大姑娘了。”
李芳很是大方,雙手背在身後,上前裝模作樣打量父親一番,調皮地臉上露出狡黠的笑,說道:“你就是那個我爸口中的窮秀才?”
老李嗬斥到:“這個丫頭,沒大沒小,論輩兒,那是叔叔。”
“叔叔,不,爸爸,這個叔叔太年輕了,我要叫大哥,景大哥。爸爸我想好了,我不留在市裏實習了,我要跟你回到縣城裏,去景大哥的學校,讓景大哥帶我,一定可以完美出師。”
李大哥聽了,眼睛瞪得老大,若是有胡子,想必胡子能翹到天上去,喝到:“胡鬧,你知道,你這個實習的單位有多難搞嗎?說撂就撂了?我的臉往哪擱,我還有沒有黨性和原則了?還有,叫什麼大哥,你景叔叔叫我大哥,你叫他大哥,那我成什麼了?這輩分都亂了?”
父親看著老李一本正經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噗嗤笑出出聲來。老李更火大了:“你個死秀才,還笑,真後悔把你叫來,這事兒鬧的。”又嚴肅地對他的女兒說:“我告訴你啊!這件事說出大天去,也不準你胡鬧。”
李芳倔強地說:“我才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誰讓你替我做主的,我有自己選擇如何生活的權利。”說完轉身出了門,門被重重地摔上,讓父親對這個外表美麗柔弱的女孩兒有了新的認識。
老李剛要追出去,被父親緊緊地拉住:“別了,還是個孩子,慢慢地調教,慢慢地講道理給她聽,正是叛逆的時候。”
老李歎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還叛逆期,都滿二十歲了!這個孩子在我不在的這幾年受罪了,她媽媽離和我離婚之後,又嫁了一個省城的軍官,一是路途遠,一是孩子大了,和繼父感情不好培養,她媽就把她留給她姥姥,她姥姥雖然寵溺她,她母親也時常回來關照著,但沒有父親的保護,也時常受到別人的嘲笑和欺負。這麼多年我挺虧欠孩子,就想讓她以後過得好一點兒,把她接到身邊,但這孩子如今已經管教不住了,真是愁死個人了。”
父親安慰道:“孩子想想或許就想通了,小孩子一會兒一個樣。”父親抬腕看看了表說道:“老李,我得回去了,一是要上課,二是昨晚沒有回,擔心孩子。”
老李不再挽留立馬叫人進來:“王幹事,派個車,把景老師送回去。”又拍拍父親肩膀:“過幾天我這邊事忙完,我就回縣裏上班了,倒時候我們再好好嘮。”
父親坐上車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家,在眾人驚異的神色裏,他一把抱起小女兒,從兜裏拿出一個蘋果,那是他悄悄從賓館裏帶出來的,也是磊落的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看到小女兒開心滿足的笑,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一個父親的愛差使的。
父親的日子波瀾不驚的過著,但第二年的春天當那個女孩兒站在他麵前時,狡黠的眼睛,嘴角那抹勝利的笑讓他無法再平靜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