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李芳的婚姻(1 / 2)

李芳和肖秘書的婚房雖然很小,但李芳布置得很溫馨,牆上貼了粉嫩的壁紙,地板也刷上了紅色的油漆,雪白的窗簾,藍色的真皮沙發,寬大的床上鋪著大紅的床單,真絲麵的被子,顏色豔麗。原來簡陋的小屋被李芳一拾掇,立馬變得熠熠生輝,富麗堂皇。可如今這間華麗小屋裏滿是與這間屋子不相稱的鄉下人,他們如夏天的蝗蟲一樣,占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昂貴的真皮沙發上癱倒幾個,鋪著大紅床單的婚床上躺著幾個,椅子上,小木凳上,甚至連地上也坐得滿滿當當。地上滿是他們製造的垃圾,瓜子殼,花生殼,糖紙,棗核,四處橫生,旱煙袋的煙霧濃得看不見人影兒,嗆得人進不去屋。李芳的腳都伸不進去,她狠狠地朝肖秘書瞪了一眼。肖秘書趕緊對屋子裏的人說:“大家夥兒,怎麼都坐地上了,沙發,床都可以坐。”一邊說著,一邊拍拍沙發上癱著的人:“快起來,給別人讓個座。”又進裏屋把床上的人薅起來說:“來,來我們來外屋聊啊!然後扶起一位年長的女人道:“娘,你怎麼坐地上了?多髒!”

老太太笑眯眯拉著肖秘書的手說:“我娃回來了!不髒,這地亮得能照出人的影子來,比咱村那炕頭還要幹淨呢!

屋子裏的人附和著:“誰說不是?真真的比我那炕頭幹淨!我要是能在你娃那軟和炕上睡上一晚,那死了也值了。

肖秘書一邊尷尬得應付著,一邊看李芳的臉色,李芳鐵青著臉,但礙於麵子又不好發作。這滿滿一屋子人歡喜躍動的眼睛裏隻有眼前這個此時的“大人物”——肖秘書。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李芳。肖秘書的娘母憑子貴,被人眾星捧月般得吹捧衝昏了頭腦,大聲說:“今兒,我們就不回去了,就在我娃這屋子裏享受一晚,也讓你們睡睡那有彈簧的軟和炕!”屋子裏一片歡騰,肖秘書急得汗都流下來了:這鬧得,李芳肯定不幹呢!他悄悄地斜眼望了李芳一眼,李芳的臉黑得嚇人。當李芳看到餐桌上雪白的台布,牆壁上粉嫩的壁紙被煙燙得全是窟窿的時候終於爆發了。小姐的脾氣,軍人後代的霸氣再次顯露無疑。她討厭眼前這般自以為是的農村人,不,她從骨子裏就瞧不起農村人,對!她不喜歡肖秘書,因為肖秘書如何粉飾自己,也脫不了他血液中農民的粗鄙和陋俗,他要李芳無條件的完全服從他,他認為李芳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不尊重李芳的內心和人格,這正是受過高等教育,家世良好的李芳所不能接受的。李芳終於知道了,自己現在隻不過是他們肖家的一個物品而已。可這正是李芳厭惡的。

李芳昂起頭,美麗的臉麵帶輕蔑而又詭異的笑,妖嬈地走到肖秘書的娘,她農村婆婆的跟前,紅色的高跟鞋亮得耀眼。美麗時尚的李芳讓這些農村的親戚看呆了眼。她拉著她農村婆婆的手,柔聲道:“媽,你住下是應該的,你住下,還有一張沙發,可以湊乎!可這麼多人住下,家裏實在沒地方,家裏太小了。”

肖秘書的娘覺得眼前的這個媳婦子過於妖豔,過於瘦弱,屁股不夠大,一看就不是好生養的料。遠遠不如農村那結實而又勤快得女子。可兒子喜歡,她做娘的沒有辦法。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敢管到她頭上了。她狠狠地把李芳的手甩開對肖秘書書說:“娃兒,你這媳婦子得管啊!管不住還不上房揭瓦,有你受的!”李芳一下鬧個大紅臉,再也壓製不住怒火,指著那些煙窟窿說道:“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知道這壁紙,這台布,這沙發有多貴嗎?你們怎麼能在別人家這麼糟蹋呢?很感謝你們來參加我和小肖的婚禮,你們可以走了。說完,李芳把門大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時屋子裏刹那間安靜下來。人們不知做措地站在那裏。

肖秘書臉成了豬肝色,怒目圓睜指著李芳道:“李芳,你過分了啊!他們是誰?是我的親人,我姓肖的不娶媳婦也不能不要娘。

肖秘書的娘開始啜泣道:“娃呀!娘可是白養你嘞!你在這城裏好好過吧!我們再也不受這氣嘞!然後對大家夥喊道:“哎呀!你們呀!還不走,瞧不起咱鄉下人,咱們走!”大家一呼百應扛包的扛包,拎東西的拎東西往門口擁去。肖秘書趕緊阻攔:“親人們呢!不敢走,家裏住不下,我去招待所給大家開幾間房,你們這樣走了,我的臉往哪擱,往哪擱?”

肖秘書的娘拉著肖秘書的手,眼含淚花:“我娃以後要受苦嘞!”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一位年輕的後生拍拍肖秘書的肩膀:“哥,我原先還挺眼氣你,嫂子那麼好看,原來是個美女蛇,得好好管。”肖秘書狠狠得拍了年輕後生的頭一下:“小兔崽子,要你管!”年輕後生笑著跑遠了。肖秘書在親人們的恥笑和無奈地歎息中打發走了老家的親戚。自己滿滿的一腔怒火不知何處發泄,就去尋了個地方喝悶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