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閑桂花落,月靜春山空!(1 / 2)

塵埃落定,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也終於在這一刻落下了帷幕。

此時--

偌大的一片廢墟上,眾人盡皆陷入呆怔,早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就連平凡,也已陷入了深深的震駭之中!

這一劍,竟有如許威力,強到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良久,良久。

平凡忽然輕歎一聲,一招手,將劉鼇收進符中,搖了搖頭道:

“師叔法力神通,鬼神莫測,晚輩本領低微,不是對手,這便任由師叔處置罷。”言罷,將胸膛挺了一挺,雙目一閉,擺出了一個束手就戮的姿勢。眾人見他坦然認輸,盡皆駭然色變,紛紛把足一頓,化作了一道道五彩遁光,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流眼見眾人逃走,也不去追,隨手收了長劍,向他招了招手,淡淡的的道:“不忙,你且隨我來。”平凡聞言,心中不禁大感愕然,心想這女魔頭殘忍好殺,毒辣無比,怎麼竟突然如此慈祥起來?正要伸足向前踏出,哪知身子忽然一輕,竟已不由自主的離地而起。眼見葉流雲袍袖一拂,早已越過百餘丈的遙遠距離,一步走到自己身前。平凡一見,心中驚異更甚,低低叫了一聲:

“步步生蓮神足通!”

一言甫畢,便覺身邊景色一變,陣陣山風呼嘯而來,不多時便已去得遠了。

平凡人在空中,不由得一個個念頭紛至遝來,翻來覆去的隻是想道:

“這女魔頭法力如此高強,實是我生平所見諸人之中,最為厲害的一個,怎麼她竟然不顧身份,要和我這麼一個端茶掃地的小廝較起真來?以當時情況,她隻需命人將我轟了出去,便已足夠,怎的竟還大費口舌,與我辯論一通?尤其讓我想不通的是,這場賭賽她既然勝了,本可依照約定,將我以及這裏千餘弟子一舉誅滅,可是她非但一人不殺,反而還把我帶了出來,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難道她突然心軟,又或者本來就是我誤會了不成?”想到此處,不由得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甚至還隱隱存了幾分興奮。

正思忖間,葉流雲忽然把他袖子一拉,輕輕落下地來。平凡被她拉著走過一個天井,頓時有一股花香撲麵而來。扭頭看時,隻見那天井純以青石壘成,甚是寬敞,其間遍植臘梅,瓊苞吐蕊,滿庭藥草,布置竟是時分清雅。他見了這般情狀,頓時滿腹疑竇,暗道:“她帶我到這裏來作甚麼?”

穿過天井,前邊有一座小小牌樓,上書“聽雨樓”三個娟秀小字。推門而入,迎麵便是一座竹製大廳。廳中桌椅齊備,果品豐盛,居中的一張桌上,更擺了一套青瓷茶具。葉流雲讓過了茶,命婢女呈上細點,自行入內稟報。平凡見她如此身份,尚且需要聽候傳召,不由得對此間主人好奇到了十分。

過不多時,便見葉流雲穿過廳堂,快步搶了過來。平凡見她喜孜孜的,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笑容,登時放下心來。果然,葉流雲才剛近身,便忍不住伸手向廳堂深處一指,伸手在他肩頭一拍,笑吟吟的道:

“秦師侄,掌教師尊想要召見你哩,還不快去!”

平凡聞言,頓時唬了一跳,忙道:“葉師叔,你...你說什麼?”

葉流雲道:“你不是心存疑問,想要問我‘道是什麼’麼?如今機會便在眼前,你可得好生把握,切莫錯失良機,致貽終生之憾!”平凡聞言一驚,納頭便拜,顫聲道:“弟子多謝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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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廳來,一扇月洞門迎麵擋住去路,他伸手一推,洞門應手而開,露出了一片廣袤原野。行不片刻,忽聽得一陣淙淙水聲,原來前邊有一條小河流過。那河流並不甚寬,水流平緩,清澈見底,與藍天白雲一映,越發顯得一碧如洗,如灑落人間的玉帶一般。河水之中,無數魚蝦來回遊動,在波光裏載浮載沉;小河岸邊,生滿了不知名的各色野花,五顏六色,姹紫嫣紅,在微風中競相綻放,爭奇鬥豔。平凡俯下身去,掬一口清水飲了,隻覺那水清甜甘冽,醇美異常,實非世間任何泉水所能比擬。他接連喝了十幾口水,直到腹中微感飽脹,方才起身。

溯遊而上,眼見天色越來越暗,一輪紅日沒入水中,散發出萬道紅霞。漸漸的,金烏西沉,餘暉漸沒,天色終於黑了下來。

萬籟俱寂之際,有一彎新月破土而出,輕輕柔柔的爬上樹梢。遊目四顧,但見空山寂寂,草木青青,別有一番奇特滋味。漸行越遠,但見花木繁盛,綠草如茵,水聲隆隆,猶如雷震,原來竟是到了一處瀑布之前。抬頭一望,隻見水花四濺,月色溶溶,映著花樹瑤草,寒潭鶴影,真個是瑰麗無比,奇趣莫名。極目遠眺,入眼處是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如一條極大的毛毯般延伸出去,與天相接,草地上鳥語間關,蟲聲唧唧,一派熱鬧景象。他見了這般美景,頓身心俱爽,若不是突然想起掌教真人召見,隻怕真要呆在這裏,永遠留著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