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倘若出手救他,麵對這位練就元神的高手,他的心裏,實在半點把握也無,沒準兒連自己也會一並失陷在他手裏;若是不救,難道眼睜睜的看著王道乾被王初平抓走不成?
一旦入了冥獄,哪怕王道乾都十條性命,也一定保不住了!
送命,並不可怕,畢竟王道乾早已死過一次,對於自家生死,倒也並不如何看重,可是他若落入了冥皇手中,隻怕單是殺害冥土鬼將一條罪名,便足以讓他深陷輪回,永不超生!
這場麵,一想就令人心中發寒!
救不救,救不救?救不救!
他咬了咬牙,汗如雨下。
頭一次,他感受到了抉擇的艱難!
人的一生,常常會麵對許多選擇,仿佛一場接一場的賭局。贏了,自然最好;輸了,大不了臥薪嚐膽,從頭再來,未始沒有翻本的機會,一旦上了這生死場,誰都沒有後悔的權利。
可是,如果賭的是命呢?
他隻能告訴自己:我輸不起。
贏了還好,輸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而這一次,他麵對的,是一場必敗的賭局!
要賭一賭麼?
他伸手按住了胸口,感受著自己急促的心跳。
那裏,是心髒的位置。
~~~~~
在那蒼茫的天際,未知的遠方,仿佛有一頭凶惡無比的巨獸,露出了它那猙獰的麵容!
來吧,來吧!
到我這裏來!
它張大了口,眼中露出了一絲蠱惑的光芒!
“咚咚、咚咚...”
心跳,一下接著一下,急促、有力,就像一頭蓄勢已久的獵豹,隨時都想從口中跳將出來!
烏雲漸散。
月光而幽涼。
陣陣陰風撲麵而來,如同平靜的心湖之上,投下的一顆顆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月光下,雲層中,有一名蒼老的道人,正以一種虐待的姿勢,揮動手中的長鞭,狠狠的抽在身前的壯漢身上!
“啪、啪、啪...”
那是鞭子抽中rou體的聲音。
一聲一聲,淒涼入心!
“說,你投不投降?”那老道陰陰一笑,“啪”的一聲,一鞭抽在身前的壯漢身上。長鞭過處,那大漢頓時悶哼一聲,胳臂之上,立時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說,你叫不叫你主子投降?”那老道右臂一揮,那名漢子的身上,再次多出了一條刺目的血痕!
但--
那漢子仍舊一聲不吭,反而以一雙通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視著他!
“不說是麼?很好,很好!”那老道點了點頭,一抖手,拋下了鞭子,左掌一揚,一道紅光悄然浮現,化作了一朵直徑兩丈,高約三尺的蓮台出來,厲聲喝道:“王道乾,此物你可認得麼?”
“認得,我怎麼不認得?”那名大漢嗬嗬一笑,說道:“這不就是六道業火紅蓮麼?想不到你堂堂冥王,居然幹起了小賊。”
“什麼,你罵我小賊?”王初平雙眼一瞪,冷冷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王道乾“嘿”的一笑,目光向那朵紅蓮一掃,揶揄的道:“這六道業火紅蓮,分明便是我的法器,可笑你這哦一位元神高手,居然仗著法子高強,從我這裏搶了去,不是小賊是什麼?哦,對了,你不是小賊,是強盜!”
“放你娘的屁!”王初平聞言,登時怒不可遏,反手一掌,打得他半邊臉頰高高腫了起來,恨恨的道:“你小子知道什麼,這六道業火紅蓮,冥獄上下在所多有,自冥土鬼將以上,幾乎人人都有一件,我身為冥王,難道不該有一件麼?”
“哦,知道,知道!”王道乾冷笑一聲,說道:“想不到你身為冥王,居然連一件法寶也無,隻會靠著這件從別人手中搶來的法器作威作福,嘿,你就不嫌掉價兒麼?”
“我沒有法寶?”王初平聞言,雙目一翻,森然道:“我若祭出法寶,你小子還有命麼?我便是兩手空空,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
“你殺得了我,那又如何?難道你堂堂一位元神高手,修道界中最頂尖兒的人物,連我這麼個元嬰期的晚輩也鬥不過麼?以大欺小,居然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當真笑死人了!”王道乾哈哈一笑,冷然道:“冥王大人,小的沒有說錯吧?”王初平登時啞然。
王道乾嗬嗬一笑,說道:“冥王,你看起來這麼威風凜凜,高高在上,其實在我眼中,你隻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王初平哼了一聲,淡淡的道:“哦,我是個可憐蟲,不知我怎麼個可憐法兒?”
王道乾收住笑容,正色道:“遠的不說,咱麼就說眼前罷。你雖然捉住了我,卻根本不敢殺我,還要以我”作為人質,要挾我家主公,光是這一點,你臉上便沒什麼光彩。”王初平哼了一聲,說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