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獄.火山獄(1 / 3)

天,突然黑了下來。

在那漫天雪光之中,有一個瘦小的身影掠過天際,墜入了無底深淵之中。

深淵之下,隻有一片虛無。

永恒的,虛無!

然而,平凡再也感覺不到了,就像一隻風化的蟬蛹,在冰雪中失去了知覺。

黑暗,無邊的黑暗。

無月,也沒有一絲星。

隻有亙古以來便已存在,無邊的、永恒的黑暗!

“就這樣結束了罷!”

識海之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領著他進入了永恒的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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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置身的這片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歎息!

久久的回蕩在這片黑暗之中!

極低、極輕。

仿佛冬夜裏的一縷清風,微弱得令人幾乎難以察覺!

然而,他醒了。

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在永恒的混沌之中,他緩緩的醒了過來!

他舉頭,望天。

在蒼穹的頂部,有一個淡淡的人影,若有若無的浮現出來,仿佛水麵上的倒影,又好似明月上的薄紗,就這麼突兀的,毫無征兆的顯現了出來。

“孩子,你醒了!”

不溫不火的聲音,緩緩在耳邊縈繞,充滿了關切與慈愛,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祖母,用她那操勞一生的大手,溫柔撫摸在他的頭頂一般。

“你是誰?這裏又是哪裏?”他動了動幹渴的嘴唇,艱難的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也不用管這是哪裏,你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答對了,我便放你出去,答錯了,就請你永遠留在這裏,與我做個伴兒。”

“與你作伴?”他舔了舔嘴唇,冷冷的道:“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你沒有選擇,不是嗎?”那聲音依舊溫和,然而語氣之中,卻透出了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如果你還能選擇,就不會留在這裏了。”

“好。”他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完不成任務,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若是我搏一搏,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請你出題吧。”

“怎麼,你不怕我騙你麼?”那聲音微微一笑,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他仰起頭來,嗬嗬一笑:“我如今身在此處,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是死是活,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如果我答對了,沒準兒還能出去,答錯了,也是我命該如此。假如你隻是想和我開個玩笑,那麼,我更應該謝謝你。”

“為什麼?”

“因為--”他麵露微笑,緩緩說道:“在我臨死之前,居然還有人陪我說笑,解我寂寞,難道我不該覺得感激麼?”

“如此說來,你倒是個生性豁達之人了...”那人聞言,似乎點了點頭,頗有幾分讚賞的道:“居高位而不驕;處絕境而不躁;依此看來,你倒是個天生的修道種子了。”

“不敢當。”他聞言一笑,淡淡的道:“記得我小時候,還被人罵作笨蛋,說我不是個修道的材料呢!我人又蠢,記心又差,哪裏是個修道的材料了?”

“不對,不對。”那人聽了,當即擺了擺手,說道:“所謂天資,隻是修道的一小部分而已。天資過人者,無非修道之初,進境比常人快上一些罷了。這就好比一群人賽跑,路都是一樣的,體力過人者往往能在開頭占了上風,但是到了後來,就是恒心與耐力、悟性與機緣的較量。有少年得道者,也有大器晚成者,你總不能說,少年得道者,就一定強於大器晚成之人吧?”

“是,在下受教了。”他聽到此處,忍不住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長身一揖,道:“多謝前輩指點。”

“好,我的第二個問題:修道除了自身努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悟性麼?”

“不對。”

“天分?”

“也不對。”

“難道是法器法寶、丹書道藏?”

“你再想一想。”

“總不會是機緣吧?”他撓了撓頭,雙手一攤,無奈的道:“要是還猜不出來,那我可就真麼沒法子了。”

“沒錯,正是機緣。”那人點了點頭,微笑道:“那麼你又知不知道,為什麼是機緣?”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答道。

“因為,修道最講機緣。”那人右臂一抬,伸手向頭頂的方向一指,淡淡的道:“你看世人何其之多,十有八九卻都不得其門而入,終其一生,也不過蠅營狗苟,庸庸碌碌,在紅塵中打滾一生。短短幾十年後,終究逃不過黃土埋骨、化為灰土的命運。你能入了修道之門,本身就是莫大的機緣。”

“可是...”他咬了咬牙,問道:“可是我自從修道以來,從未有過半日太平,不是遭人陷害,便是大難臨頭,難道,這些都是機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