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真 真語真幻(上)(1 / 3)

萬慶嵐說到此處,頓了一頓,續道:“那陰長庚一旦被擒,陰九幽自然也就沒什麼作為,不一時便被冥皇擒住。他落入冥皇手中,隻道此番必死無疑,口中罵聲不絕。誰知冥皇聽了,竟是毫不在意,名人將他收入監中,終身囚禁。至於陰長庚,卻因煽動叛亂,被冥皇從獄中提走,親自審訊,沒多久便聽說他被冥皇所殺,連屍骨也不知去向。旁人都道陰長庚聚眾謀反,罪有應得,自然都無話說。”

“時候一長,此事漸漸為人淡忘,連冥獄中也沒幾人知道,可是冥皇自己卻十分清楚,當年自己對外宣稱殺了陰長庚,陰九幽二人,畢竟他心中尚有幾分兄弟之情,因此並未趕盡殺絕,而是給他們各自留了一條活路。陰九幽返回九幽冥獄之後,滿心怨憤,於是立下重誓,除非將來能夠勝過冥皇,否則終身不出九幽魔獄一步...”

“等等!”袁鳳姑秀眉微蹙,奇道:“萬道兄,你不是說,那陰九幽已被冥皇打入監牢,終身囚禁了麼?為何他又能逃出牢籠,重返九幽魔獄?難不成冥獄的看守,竟會如此鬆懈?”

“非也,非也!”張春江站起身來,說道:“陰九幽之所以能夠逃回九幽冥獄,並非他自己本事了得,當真能夠脫出冥皇掌控,實不相瞞,此事正是冥皇親手所為!”

“冥皇親手所為?”袁鳳姑奇道:“為什麼?”

張春江搖了搖頭,說道:“自古以來,大家都道冥皇既是冥獄之主,行事自然鐵麵無私,毫不留情,這可當真冤枉他了...”都靈子哼了一聲,搶白道:“敢問張道兄,我們怎麼冤枉他了?”

張春江被他打斷話頭,也不著惱,反而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先前彼岸曾說過,自冥皇以下,十殿閻羅皆是貧苦出身,小小年紀,便已遍嚐人間疾苦,故而兄弟之間,情誼也與別家不同。各位不妨想想,若是冥皇狠得下心來殺害九位兄弟,當場為什麼舍生忘死,拚命去救他們,各位道兄,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麼?”

“那也未必。”都靈子雙眼一翻,冷冷的道:“在他繼位之初,也許當真是個大大的好人,但他一旦在高位上待得久了,說不定性子慢慢會變。曆代開國帝王,哪一位不是心懷天下、憂國憂民的仁義之士?一旦做了皇帝,又能做出什麼好事來?”張春江聞言,登時默然。過了良久,才道:

“不,不是的。”張春江沉吟良久,緩緩說道:“據在下所知,冥皇此人雖然嚴苛,然而賞罰分明,重情重義,絕非反複無常、殺害兄弟的無恥小人!”都靈子嘿嘿一笑,兩道目光在他背心轉了幾轉,冷笑道:“是麼?請恕貧道冒昧,你背上的這些鋼釘,又是怎麼回事?”張春江臉色一變,怒道:“都靈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都靈子雙眼一翻,冷冷的道:“怎麼,被我說到痛處,想動手了麼?”兩人眼看就要扭打起來。

萬慶嵐見狀,趕忙端起酒杯,向二人各敬了一杯酒,說道:“在下既請各位到來,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也好商量。都靈子不過一時戲言,張道兄又何必放在心上?二位飲了這杯,前事一筆揭過,如何?”張春江、都靈子揭過酒杯,都道:“好說,好說!”

張春江放下酒杯,說道:“原來冥皇囚禁陰九幽之後,沒多久便改換麵容,潛入了冥獄大牢之中,將陰九幽救了出來。陰九幽死裏逃生,自然對他十分感激,於是向他鄭重道謝,並詢問他的姓名。冥皇當時說道:‘我雖然救了你,卻並不貪圖你的回報,因此你也不用謝我,既然如此,又問我姓名作甚?我今日救你,不過是對冥皇作為看不順眼,這才出手罷了。你逃出此地之後,速速返回九幽魔獄,等到他日修道有成,再尋冥皇報仇不遲。’陰九幽一聽有理,於是道了聲謝,轉身便走。”

“冥皇放走陰九幽之後,又搶在頭裏,命眾人放鬆警戒,任由陰九幽離去。因此,陰九幽一路逃出冥獄,竟不曾遇到絲毫阻攔。他回到九幽冥獄,想起今日大敗之慘,於是連夜返回,整頓敗兵,同時招攬兵馬,休養生息,準備等到時機成熟,再與冥皇決一死戰。”說到此處,他忽然頓了一頓,扭頭對萬慶嵐說道:“萬道兄,至於那位陰長庚前輩的下落,想必沒人比你更清楚罷?”

萬慶嵐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幾個月前,在下無意間在宮裏舊檔之中,看到一通前人留下來的文書,卻是一張十分古怪的地圖。”

“說起這張地圖,當真奇怪的緊。當時我見到那張地圖之時,隻見那地圖彎彎曲曲,道路曲折,似乎是條河流模樣。可是河上既無橋梁,也無渡船,隻是用炭筆畫了幾條黑氣而已。河流之中,又以朱筆點了十幾個紅點,旁邊都以蝌蚪形文字批注。我一見這張地圖,當真好生訝異,心想蝌蚪文字傳自上古,至今已然絕跡,瞧這地圖年代久遠,似乎也不是偽造之物,難道我們冥河殿中,竟還藏了什麼上古遺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