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1 / 2)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一次傾心的相遇。

(一)

這篇文,算是凡塵的現代版吧,靈光一現,突然想到的。

話說在很久以前,那時的平阿四隻是個初中畢業生,離開了家鄉,來到號稱“美食之都的”廣州打工。那時的他,還隻是個稚氣未脫、對大城市有著美好憧憬的少年,在那個紙醉金迷的都市,和大多數初到大城市的孩子一樣,很快沉浸到了那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生活之中。

他的手裏,漸漸有了錢,開始在下班後無所事事,抽煙、喝酒、上網、嫖妓...幾乎那個年紀所有的荒唐事兒,他都經曆了個遍。他不停的換床伴,不停的尋找刺激,漸漸忘記了在那遙遠的家鄉,還有年邁的爹娘、嗷嗷待哺的幼弟。

整整三年,他的手裏沒有一分錢的積蓄,除了那一個個不停換動的女友。

生活、迷醉、糜爛,一如他荒唐的人生。

“那時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他吐了一口煙圈,幽幽的說。

三年後的一天,有一位姑娘闖入了他的世界。他對她愛理不理,冷淡的如同陌生人。

直到那一天,當他花光了所有積蓄,連早飯也吃不起的時候,他帶著試一試的心態,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當時的他,畢竟還是有一些忐忑,畢竟雙方萍水相逢,連見麵都沒幾次。可是要他向父母要錢,他也實在開不了這口。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當她接到了這一通電話,居然毫不猶豫的打了300塊錢過來。沒有追問原因,也沒有要他還錢,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用完了再給我打電話。”

要知道,2004年的300塊,在我們這裏,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

這一刻,他突然呆住了:“原來除了我父母之外,還有這麼一個真心待我好的人!”

於是,他記住了她,那個叫清寒的女孩。

沒多久,他們戀愛了。據他說,當時的他,每天都要打一兩個小時的電話,每隔兩天,就要打爆一張電話卡。這對於原本十分花心,又有些摳門的他,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

其實,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他眾多女友中的一個,合則聚,不合則散,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但,她卻滿足了,沉浸在了戀愛的喜悅之中。時間一長,他漸漸習慣了,習慣有那麼一個溫柔的姑娘,默默的對自己好。也許,浪子的愛情,便在她不知不覺的嗬護中萌芽、成長。

一切一切,似乎都在朝著令人欣喜的方向發展。雙方的父母,也漸漸默許了他們的關係。可是他忘了,自己有一個清貧而負債累累的家,而對方,卻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

有一天。

“我懷孕了。”那位姑娘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靦腆的笑。

“你懷孕了?”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卻很快鎮定下來:“阿良,你知道,我的家裏窮,有欠了一屁股債,要不,你先把孩子生下來,等過兩年我家裏還清了債,有錢了,再補辦婚禮,如何?”他凝望著她的眸,低聲道。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咬住了嘴唇,兩隻手死死的攥住了衣角,臉色刹那間如紙般蒼白。

第二天。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偷偷的躲到了一個小診所中,打掉了胎兒。當她慘白著臉,望著水桶中那一團模糊的血肉時,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沒過多久,她打胎的事情便傳到了他的耳中。一向脾氣溫和的他,這一次卻出離的暴怒了:“告訴我,你為什麼打胎?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她緊抿了嘴唇,一言不發。

良久,良久--

她才輕輕的說了一句:

--“我們分手吧。”

這一刻,他呆住了,她,也呆住了。

“從來都是老子和別人分手,你...你竟然要和我分手?你...你...這女人...”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揚起了手,咬牙切齒。

而她,依舊低眉垂首,平靜得猶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池水。

“好,分手就分手!”他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此時,若是他能回頭一瞧,必定能夠發現:

--在他身後,她無聲的抽泣,淚落如雨。

是夜。

他在一個偏僻的小餐館裏,醉得一塌糊塗。他爛醉如泥,趴在了桌子上。在他身前,兩個二鍋頭的空瓶擺在那裏,刺目驚心。昏黃的燈光,映著他憔悴的睡顏、通紅的雙眼,顯得說不出的寂寞、淒涼。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縱橫花叢、從不在女人身上放半點心思的他,竟會有如此頹廢的一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被人趕了出來,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他一邊歪歪斜斜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一邊不住落淚,間雜著一陣陣的劇烈嘔吐。可憐他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回道了家裏。當他倒上床的時候,他依然在低聲叫著:“清寒、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