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金丹期的高手,上清派牟尼堂首座,沈天河非常清楚,這些異獸代表什麼。
哪怕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力量,便不是他這個級數的修士所能抗衡。
尤其可怕的是,這一次對方出手,居然一下子便是數十頭,盡管,隻是一些幻象殘影,卻已有有不輸於元嬰大成修士的威能!
此情此景,即便是清虛道人,沈天河、孟非煙三人聯手,都未必是這件法寶的敵手。
甚至可以說,沈天河已經完全陷入了必死之局!
“沈天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黑袍修士森然一笑,冷冷的道:“上清宮覆滅在即,你又何必垂死掙紮?隻要你肯投降,我保證上清弟子安然無恙!”
“不必了!”
沈天河揮了揮手,正色道:“閣下好意,在下心領。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諸位想要鏟除上清派,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言罷,手中長劍自上而下猛地一揮,大聲道:“世上隻有戰死的沈天河,沒有投降的沈天河!”
“好,好,好!”
黑袍修士聞言,緩緩點了點頭,一臉讚賞的道:“既然如此,我也無需跟你客氣了!張邦昌,速速帶領三百弟兄,將上清餘孽一舉鏟除!”
“是!”
一名黃袍道人越眾而出,拱了拱手,領了三百名魔門修士,循著孟非煙等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這三多人一走,場中登時空出了一塊。
就像兩軍對壘隻是,隔河相望的兩支大軍!
隻是--
河的這邊,是近千名凶神惡煞、法力高強的魔門修士;而戰場的另一邊,隻有一個渾身浴血,狼狽不堪的沈天河!
強弱之勢,一眼可見!
但--
即便如此,沈天河已然高昂著頭,神色間竟無半點慌亂!
偌大的一片戰場,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良久,良久!
沈天河忽然淡淡一笑,緩緩向前踏出了一步。
反觀對方,仍是一動不動,為首的黑袍修士眼中,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沈天河往前走著。
他並沒有別的多餘的動作,隻是仿佛閑庭信步一般,緩緩地,輕輕的向前走著。
就像這一刻,他麵對的不再是上千名凶神惡煞的敵人,隻是作為一位好客的主人,穩重,莊嚴地迎接自己的客人一般!
如此寧靜而安詳!
平靜的背後,是漫無邊際的滔天巨浪!
黑袍修士沉默了。
他凝望著他,似乎絲毫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隻是,苦了他千餘名手下,漸漸的從驚喜轉為驚愕,驚愕變成憤怒,直到陷入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懼!
是的,你們怕死。
盡管,你們擁有了千百倍於我的力量,你們依然依然無法勝利。
肉/體可以被消滅,而精神,卻永遠不可能被戰勝。
因為,信念的力量,是無窮的。
而這些,你們永遠不懂。
沈天河笑了。
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背水一戰的信念,他一步步走向了命運的終點!
他,孤獨的走著。
然而,所有人都似乎看見了上千,上萬道無形而又帶著無上力量的劍氣,從他的身上散開來。
“快,快停步!”
此時,黑袍修士忽然驚慌起來,高聲叫道:“一起上,大家一起上!”說著,卻情不自禁的退後數步。
一聲令下,千百名修士縱聲狂呼,如同下了山的猛虎,拚命向沈天河撲了上去。
此時--
沈天河笑容忽然一冷,雙手猛地捏個劍訣,手中長劍淩空飛起,如太陽般放射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嗤嗤嗤嗤...”
陣陣銳響聲中,當先的數十名修士被劍氣射中,登時連聲慘叫,紛紛倒地不起。沈天河一擊得手,更不停留,趁著對方驚慌失措、陣腳大亂的當兒,驀地裏向前一衝,反手一抓,空中寒芒一閃,躍入手中,被他手起一劍,將一名不及躲避的魔門弟子從肩斜劈至腰。那魔門弟子一聲慘叫,鮮血、內髒洶湧而出,眼見是不活了。
而沈天河,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衝入人群,早已不辨東西南北,隻是有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砍殺。眾修士擠在一團,本就不易使出法術,這時被他連殺戴趕,更是哭爹喊娘,失魂落膽,哀號著四散奔逃!
明若的臉色依舊是近乎妖異的緋紅,但是她的身體卻好像空了,好像所有的真元,所有的氣血,全部都已經流了出來,化成了毀天滅地的殺氣和無堅不摧的劍氣,洋洋灑灑的充斥了整個天地之間。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快散開!”
此時此刻,黑袍修士終於回過神來,望著抱頭鼠竄、不成列隊的一幹手下,頭一次感到了如此憤怒。他嚎叫著,驅趕著,將一幹殘兵敗將紛紛趕了出去。
戰場之中,登時空出了一塊,除了沈天河、黑袍修士二人之外,隻剩下了一十三名巋然而立,麵不改色的魔門修士!
他們,是真正的精英!
隻是一眼,沈天河便做出了以上結論。
他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