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蜈蚣嶺!(1 / 2)

二人出了石洞,不遠處便有一座深穀。玉若便負了二人,拍動雙翅,從山穀中越了過去。出得穀來,隻見一座黃山,在月光下靜靜匍匐,遠遠望去,直如一頭睡獅一般。好在二人均為道術之士,倒也不以為苦。

上得山來,隻見一條峭壁突兀而立,壁立千仞,連玉若也不敢背人跨越。那少年沉吟片刻,告了聲罪,將素問負在背上,一聲大喝,當先從崖壁上飛了過去,玉若隨後跟來。二人異獸,在空中跨越飛騰,直如神仙中人,月宮臨凡一般。

翻過斷崖,有一條小道婉蜒於長草之間,雖然景物荒涼,總是出了那連鳥獸之跡也絲毫不見的絕地,兩人部長長籲了口氣。當下那少年取下野雁,生一堆篝火烤了,與素問、玉若分食。

次日清晨,兩人起身東行,沒多久下了山,到得一處市鎮之中。到了鎮上,素問將玉若收入隨身法寶囊中,又取出一支玉簪,同那少年去銀鋪兌成了銀子,然後與那少年去了衣鋪,重新買了幾套衣衫。那少年淨了頭麵,換過衣衫,竟是玉樹臨風,素問見了他的模樣,臉上微微發燙,暗道:“噫,這世上竟有如此俊秀的男子!”那少年被她一瞧,臉上微微一紅,問道:“怎麼,我有什麼不妥麼?”素問歎道:

“想不到你生得這麼好看!”

那少年聞言,仍是淡淡的毫無表情,隨口道:“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死了之後,還不是黃土一堆,一副枯骨麼?反倒是你,那才真叫生得好看呢。”素問聽他稱讚,心中大喜,微笑道:“你就是這麼油嘴滑舌,會討我歡喜。要是他有你的一半聰明...唉!”說到此處,忽然微微閉了雙眼,輕輕歎了口氣。

那少年道:“怎麼我油嘴滑舌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素問臉上微有怒意,哼了一聲,道:“你還想知道什麼?這世上的男人哪,沒一個是好東西,見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個個都是混賬王八蛋。”那少年道:“喂,你幹嘛罵我?我又沒得罪你!”素問眼圈一紅,低頭拭淚。

那少年見她流淚,歎了口氣,道:“好罷,我不和你計較了,你愛說便說,你再罵我,我也不惱。”素問一聽,越發傷心起來,嗚嗚咽咽的哭個不聽。那少年無可奈何,隻得輕輕拍她,以示安慰。忽然之間,他隻覺鼻中多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氣,,接著隻覺胸口一震,一個溫軟的身子靠了上來。他心中一震,迷迷糊糊的隻是想道: “咦,這股香氣如此熟悉,難道...難道我以前見過她不成?”

隱約之間,隻覺腦中似乎出現了無數零碎片段,可是怎麼也拚不起來。他越是沉思,越是腦中疼痛欲裂,隻得住了念頭,從冥想中回過神來。

眼見素問哭了一陣,突然間臉上一紅,推開了他的身子,低聲道:“咱們走吧。”那少年應了一聲,與她保持著三尺距離,跟在她的身後緩步而行。素問也不去理他。

次日午間,素問在馬市中買了兩匹健馬,二人乘馬而行,緩緩向東。行不數日,二人漸漸入了江南地界,便賣了馬匹,改道乘船。那江南處處水響,素有“河道阡陌、魚米之鄉”的美稱。二人坐在船中,憑欄眺望,隻見河道中蓮葉接天,無窮碧綠;蓮花如火,映日生霞,更有道旁楊柳,隨風款擺,真個是良辰美景,夢裏水鄉。

這一天將到杭州,素問又在舟中為自己和那少年裝扮了一番,這才舍舟登陸,買了兩匹駿馬,乘馬進了杭州城。

杭州古稱臨安,前朝曾為都城,向來是個極佳好去處。進得城來,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處處。那少年跟著素問來到西湖之畔,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素問道:“常聽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沒去過,不知端的,今日親見西湖,這天堂之譽,確是不虛了。”言罷,長聲一笑,縱馬連著那名少年,來到一個所在。

放眼望去,隻見此處一邊倚著小山,和外邊湖水相隔著一條長堤,更是幽靜。兩人下了馬,將坐騎係在河邊的柳樹之上,向山邊的石級上行去。素問問明了道路,拉著他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座山嶺之前。那少年見狀,奇道:“素問姑娘,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素問回頭一笑,說道:“我方才問過了,他們說這裏已經離天目山地界,隻要翻過了蜈蚣嶺,再往前走二三十裏,便是天目山了。”那少年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這便去罷。”說著舉步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