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全風才猛然意識到什麼，抻著拂塵上前，在宮女頭上指指點點，怒斥道：
“大膽奴婢！殿下剛剛大婚，你們就讓宮裏見血！都活膩歪了是不是？！看來雪歡對你們太仁慈了！”
關係到這一點，那些宮女個個懼色畢露，汙了殿下的大喜是要掉腦袋的，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但這時，離觴突然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誰幹的？”
聽到這三個字，淩天行一下子睜開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離觴。
而他目光一閃，鎖向了別處。
“還要本殿下重複一遍嗎？”離觴薄唇微微開啟，吐出的語調卻是滿滿的淩厲霸氣。
使那群宮女雖然伏著身子，仍顫栗地抖著雙手和肩膀。
淩天行怔怔地看著他。
他紋絲不動負手而立，目光正落在喝滿了她的血液的剪刀上，紅跡已經粘稠地粘在了一起，赫然驚人。
他沒有動怒，但字字都張揚著凶狠。
“本殿下的宮裏居然發生這種肮髒的勾當，參與者，每人二十大板。”
“……！”
“全風，去執行！”
“是，殿下。”
全風彎著老腰，走到眾人前頭又直起身來，清了清嗓子，細長的眼睛不屑地往下瞧了瞧。
“都——聽見了嗎？”
韻紅她們無措地點點頭。
“有誰參與的，還不快去刑房領罰？”
“回公公，是、是林月夜、她自己傷的……”
素錦哆嗦著回話，但隨即就被全公公一聲尖尖長長的“嗯？”懟了回去。
她嚇得馬上垂下頭去，仿佛恐懼已經滲透到了她的血液裏，連上方的空氣都凝結了。
“殿下脾氣好，隻是打二十板子，要是還沒有人承認，等逮出那個行凶者，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底下人一顫，清一色的宮女服連帶著嚇得發抖的動作都相當一致。
但雖然如此，她們仍規規矩矩地伏地而跪，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萬更掃了全風一眼，全風瞬間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到了質疑，臉色一變，大喝一聲。
“沒人承認是嗎？誰幹的，還不快點去刑房領賞！”
“……”
“再沒人承認，你們一個個的——都統統拖出去砍頭！”
他代表的是離觴，狠話一出，立時就有一個宮女倉亂地爬起來，淩天行掃了她一眼，正是那個捂著我的嘴，把我推向花盆上的素錦。
素錦顫抖地瞟了眼離觴，在被一股巋然不動的煞氣震到之後，腿下倏地一軟，又險些跌倒下去，還沒站穩呢，就撐不住離觴的俱意，惶然地衝刑房的方向跑去。
緊接著，離觴看向了剩餘的宮女。
他的威懾如蟄伏的猛獸，狠厲的眼神所看之處，無一不引起慌亂驚駭，盯到誰，那人便慌忙起身。
沒多久，那跪成一片的宮女，都紛紛在離觴可怕的眼神監視之下，倉亂地爬起來去領罰。
而淩天行，還處在不敢置信的恍惚中。
這——是離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