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庶夫人,就是交班時出的錯,她手腳粗笨的才會被罰,目前還隻管讓她做些粗活,奴婢們正在調教她。”
“粗笨?”封凝略微尷尬,但很快舒展開來,露出溫婉大度的笑,“本夫人看她倒像是個貼心兒的,想讓她隨本夫人去寧玉齋呢!”
藍依不動聲色地蹙蹙眉:“庶夫人說笑了,庶夫人如今可是咱們宇靈宮的女主人呢,想留誰服侍還不行?隻是——隻是林月夜服侍咱們殿下尚且如此毛躁,哪裏放心讓她去服侍庶夫人?奴婢們都知道三殿下最疼愛庶夫人了,若是她傷著了您,那可不比要了殿下的命還嚴重?”
“這——”
藍依幾句好話捧著,要是封凝平時聽到,自然受用,但此刻,她被這些借口堵得啞口無言,她艱難地維持麵兒上的笑容,溫柔地說:“也好,既然如此,本夫人也不能為難了她,你們可要多多教育,萬不可再讓她衝撞了承書哥哥。”
淩天行、白絮和藍依心中大喜,齊齊向封凝屈膝俯身:“奴婢謹記庶夫人的教誨。”
一直在一旁的芷蘭見主子吃了憋,急忙說:“庶夫人,快開席了,還是讓奴婢快扶您過去吧,別讓皇後娘娘和殿下等急了。”她特特加重了最後兩個稱呼,仿佛這樣說,就能把麵前的幾個人壓垮似的。
封凝清楚要想扶正,首先不能得罪承書哥哥信任之人,所以現在還不是對付這二人的時候,見芷蘭鋪好了台階,隻好順著下了,她笑著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即使氣惱,她依然保持著端莊閨秀的體態,一手扶著芷蘭,一手自然地垂擺著,儼然貴氣十足的貴婦人。
淩天行這才知道,易承書一天都沒回來,原來今天宮裏擺席,但所為何事就不知了,隻是,關於封凝其人——芷蘭是個下人,火急暴躁沒什麼探究的,可封凝是大家千金,那麼端莊優雅,高貴大方,理當是最大肚能容的才對,為何剛才在屋子裏,她卻與芷蘭一樣,渾身都充滿了怒火?
且那怒火投射到她身上的居多,而對白絮跟藍依的,倒在其次?
雨還在下,花傘與華衣錦服在無數雨線中愈發亮麗,芷蘭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比封凝矮了一大截,為封凝撐傘很費勁,那畫麵看起來很不協調,眼看二人走遠了,藍依仍盯著外麵,不屑道:“姐姐,她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居然跑到殿下身邊來要人了,今天要是給她得逞了,以後可有的咱好過了!”
“你胡說什麼呢!”白絮拉拉藍依的衣袖,藍依疑惑地看著她,待回頭,發現屋裏還有一個林月夜,頓時臉上一慌,連忙低下了頭。
白絮上前把簍子放桌上,站了好一會兒,封凝都沒讓她先把東西放下,這小臂實在酸累,邊揉著邊對淩天行說:“林月夜,東西就放兒這,要是殿下沒吩咐你做什麼,你在這兒待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