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熙本想著突然回宮打易承書個措手不及,哪知日程安排被他算得精準,不僅接風宴辦得有模有樣,連他所有的計策都攪得一團糟,心裏憋屈得很,哪裏肯“安安分分”接受他的安排?
正惱著,一聽春喜提到“大禮”,突然靈光一閃,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喜附耳,吩咐了幾句,結果一個沒忍住,自己先樂得停不下來了,好半日才收斂住。
“照本王說的做,回頭重重有賞!”
春喜是個鬼機靈,尖嘴猴腮直點頭:“是,王爺真聰明,奴才這就去辦!”
易承熙轉向映月湖,淩天行不知他在想什麼,隻見他搖頭晃腦,十分愜意,手中羽扇隨之扇動了幾下,這時,一陣冷風猝不及防地灌進領口,他脖子一縮,倒抽了一口冷氣,待回緩過來,趕緊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發現他的窘態,這才瑟縮著抖抖肩,“啪”的一聲,合上羽扇,大搖大擺向來處走去。
淩天行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那瀟灑的身形輪廓完全隱匿在黑暗中,她探出頭來瞧了瞧,才放心地跨出樹叢,一刻也沒耽誤,便立即往宇靈宮方向跑去。
突然腰間一緊,她整個人被從身後淩空抱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接連轉了幾圈,驚呼之下,她隻有拚命掙紮,哪知剛一使勁扒開腰間的胳膊,自己就呼的一下被甩了出去。
“啊——”
“哎——”
“噗通!”
立刻,一陣刺骨的寒涼就從腳底板,從腿上,從腰間滲進了骨子裏!
她緊緊扒著湖岸,而下半身已浸泡在了冰涼的湖水裏,幾乎在跌進去的那一瞬間,身體就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了,冷若冰棱纏身,如無數鋒刀紮進肌膚,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成了冰鑿侵體的入口,將她冰凍起來,無法脫身,她打著顫,從肩頭到手臂,甚至連指尖都在顫抖,血液都要凍僵了,痛苦難耐。
“哎——你幹嘛躲開啊?”
岸上之人趕緊跑過來要拉她,可剛剛下過雨的泥土地又濕又滑,他自己個兒摔疼了屁股不說,還一腳蹭到她手上,堅硬的鞋底碾得她痛叫一聲,手一鬆,身體又滑下去一截。
那一刻,全身如冰刀紮若冷針刺,可她連這都顧不得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雙手上,她恨不得指如銀鉤,死死摳著滑滑的岸邊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麵色慘白,幾無血色,更沒意識到,連呼叫的力氣都沒了,隻發出一聲聲驚怕的悶哼。
等到岸上“哎呦”的痛叫逐漸消隱,終於傳來了人聲。
“哎呦——你你你別動,本王這就拉你上來!”
聽到這句話,她布滿寒霜的眼底閃過一線生機,明明已經對自己的身體毫無知覺了,卻仍覺得它重如千斤,不停地將她往下拖,往湖底墜,在她幾乎要暈厥過去時,隻模糊地看到岸上一個人影狼狽地翻身爬起來,邊安撫她邊小心翼翼移到湖邊。
“喂,你怎麼樣?醒醒,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