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生更加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五人的死法,傷口焦黑,衣衫被燒去大半。這分明就是死在某種火陣之下,而這幾人恰恰是玩火的行家!到底是什麼樣的火係法陣這般厲害,能讓這幾個地火宗的修士慘死在自己最擅長的殺術上?
劉長生打了個寒顫,這萬陣境簡直就是一個絕命之地,偏偏有這許多修士如飛蛾撲火般湧進來,包括他自己。
他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又是為了什麼?修行又是為了什麼?
劉長生越想越偏,不知不覺陷入了這個越想越是想不明白的無底漩渦,不可自拔。臉色不斷變幻,如同魔怔了!突然間,識海中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股清流,劉長生一個激靈,從這無底的漩渦中掙脫了出來,暗道一聲好險!
他方才的這般狀態皆因道心受到了震蕩,從而對修行產生了疑惑。若再讓他這般瞎想下去,說不定就步了張寶德的後塵!此刻得益於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清流方才解脫,於是他便欲找出這股清流的源泉。
意識沉入識海,在鬥戰聖決和玄陽種道仙經上一一掃過,便是連那一直沒有動靜的古怪珠子也沒有放過!可是沒有答案,此三物一如往常,並無半分異樣。劉長生隻得失望而返,將意識退出了識海。
“你沒事吧?”木靈曦見他臉色異樣,關心的問道。
劉長生不想讓木靈曦擔心,忙道:“沒事,謝師姐關心!”頓了頓,又道:“那莫安如此在意那些陣旗,我們要不要給他挖了?”
木靈曦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這陣旗是不錯,畢竟瑪姆族以陣聞名,所造的陣旗必定是上上之品。但莫安既然如此上心,你就是挖出來了又留得住嗎?他不會找你要?又或是你不顧我死活,不肯給他?”
劉長生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是真傻!還好師姐提醒的及時,要不然我就要傻乎乎的幫人做了嫁衣!那我們就走吧,他們也快過來了,還是少與那莫安照麵為好,免得自己找氣!”
木靈曦對這點倒是很認同,點頭稱是,然後對著地上的地火宗弟子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劉長生也跟著鞠躬,倒不是為了討好木靈曦,純粹是出於對同道逝者的尊重。
再行五裏,遇仙門大宗流星宗弟子三人,死狀如凡人溺水…
又行三裏,遇佛門大派壇淨山弟子二人,身上長出一叢叢綠油油的靈草,麵孔扭曲,死狀淒慘…
又一裏,終遇魔修六人,為魔門大派鳩毒魔教弟子,此六人身子全埋進了地下,隻餘下腦袋留在外麵,尚未瞑目…
……
一路行來,滿目蒼痍,種種慘狀如同地獄之景,又像是來到了一個慘烈的戰場!到目前為止,劉長生二人可以說是幸運的,陣法都已被他人觸發,讓他們得以安全前行。但見了這麼多修士慘死,心中不由有些淒戚戚然。
但常在河邊走,又哪有不濕鞋!意外的來臨總是毫無征兆,盡管劉長生二人一再小心,但還是著了道。明明眼前空無一物,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波動,但就在二人前行中陡然間鬥轉星移,周遭環境大變!前一刻還是漆黑壓抑得如同鬼域,下一刻居然來到了一個春風拂麵、鳥語花香的境地。
劉長生被突然間變幻的光線刺得眯起眼睛,看著木靈曦還在身邊,當即微微一笑。在驚覺不對的那一刻,他就拉住了她的手,很緊,怕鬆開就會分開。
天青色的煙雨,落向霧蒙遮蓋下的小村。灑落在青磚紅瓦、紅土泥牆之上,又隨著微風,飄向不遠處的小山。小山上有漫山桃樹,孩童們冒著細雨,在山中的桃林裏嬉戲。也有那情竇初開的少女,撐著花褶傘,頂著一傘桃花,走進了桃林深處與情郎幽會。繞山而過的小河邊,有三五老叟,撐傘垂釣。無視風雨,悠閑的握著手中的釣竿,不時提起釣竿,扯上一條或長或短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