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金輦內,某殿下悠揚魅惑的聲音再度響起,
“本殿下叫了多年的龍膽,甫一換了,還真有些不適應。”
此話一出,龍膽立刻熱淚盈眶,到底還是自家殿下知道心疼他。
別看殿下平時冷臉,可對他們卻是真的大方奢侈。
可某個女人又如何能改變自己的初衷呢?連一個名字都改不了,以後還想在某人眼皮子底下開溜那不是做夢嗎?
江瑚眨眨眼,朗聲逸出,
“二叔,正因為您叫了很多年,才更應該換一換,如此才有新鮮感不是嗎?才能在以後合作的時候擦出新的火花新的激情。原本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龍膽是男的,伺候您本就沒有女子合適,不然,日子一長,疲遝了,倦怠了,看膩了,被您抬腳踢走的話,他還覺得您不夠人道。
這人嘛,交往最初,總是先看臉的,沒有人有義務先了解你的內在再看你的外貌不是嗎?就好比我吧,若不是我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能讓二叔看我第一眼就驚為天人並且深深地記住了我,那我如何能活到現在?但凡我長得稍微磕磣一點,二叔都會一巴掌拍死我算完!
還不就是靠了這一副好皮相,才能活到現在嗎?凡是人與人之間,總有兩相厭的時候,不如提早做好打算。換名字換相貌換衣裝打扮,但凡能換的偶爾都要換一換,一成不變的日子久了,不光是人的思維,還有各方麵機能也就生鏽了。
總歸,人生還有幾十年活頭,趁著年輕,折騰一下,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是為了自己的偶像呢!”
江瑚自顧自說著,眉眼彎起,雖說五官花的看不出原本模樣,但那雙漆黑眼眸卻是格外奪目明亮。
她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到了最後更像是對某殿下的真情告白。
完全一副小粉絲對自己偶像發自內心的剖析。
龍膽已經氣的嘴都快歪了。
你傾國傾城?你有好皮相?你能讓殿下第一眼就深深地記住了你?
龍膽很想問江瑚,你這是哪來的自信和如此“高超”的判斷力?連我龍膽這個堂堂爺們,看起來都比你像女人!
而苑嬤嬤欲哭無淚,欲暈無力。
金輦之內,某殿下此刻究竟是何厭惡嫌棄乃至是看奇葩一樣的眼神就隻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了。
驀然,金輦內響起一聲低沉的輕笑,明明該是惑亂人心的優雅笑聲,卻令江瑚聽出了擋不住的冰冷煞氣。
“嗬……說的如此動聽。三寸不爛之舌倒是時刻不忘討本殿下歡心,不過事成之後,本殿下還得請醫正先看看你的眼,究竟是不是眼瞎了!”
某殿下的話,得到了龍膽等一眾護衛的大力支撐。
對!
找路醫正好好給她看看眼睛!這睜眼說瞎話嘛不是!再給她看看臉皮!是不是比城牆還厚!
見江瑚一副無知無畏的表情無辜的望著他,某殿下繼續道,
“不過,你也得先過了老太婆那一關。兩個時辰之內,黃金和金輦到了本殿下手裏,從今往後,你就是本殿下的寵物小瑚兒了,若是得不到,本殿下會如何對你這個小白眼狼……龍蛋會告訴你。”
北堂堃金口一開,已是默認了龍膽變龍蛋。
龍膽的臉色真的綠成了膽色。
江瑚咧嘴一笑,手裏髒兮兮的小手帕揚了揚,原本是想做個福身的動作,誰知手帕揮起幅度太大,愣是甩在了龍蛋臉上。
龍膽黑臉,石化原地。
江瑚卻一副完全沒看到的樣子,繼而上前一步湊近那紫檀金輦,眸光盈盈,表情戚戚,
“二叔,您就等侄女的好消息吧。侄女定不讓二叔失望。隻是二叔這就要走了嗎?侄女好舍不得啊,好想跟著二叔一塊回去侍奉二叔左右呢!剛剛金輦那匆匆一麵,如何能令侄女過癮呢?侄女恨不得化成這紫檀金輦上的一塊橫梁一塊木頭,哪怕是一塊木頭渣渣,如此,便能日日夜夜的望著二叔了。哪怕二叔並不知道,我卻也是幸福的。”
江瑚一番話,險些聽吐了龍膽。
而金輦內的某殿下,卻是沉默不語。
隻他自己知道,自己眉梢眼角同時抽搐了一下。
繼而,某殿下也終究是在快要挺吐的時候,揮揮手,停在原地的金輦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宗人府大牢。
來去匆匆,卻是兩片天地。
隨著他離去,大牢內的溫度緩緩升高,凝結在空氣中的冰棱也逐漸融化,潮濕陰霾的氣息重新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