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
跪到床笫前,握著褶皺無力的手掌,張自然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這是一直將自己拉扯大的手啊!
曾經,那麼有力,那麼柔軟!
“大娘,今天撼宇宗的神師來了,我和小虎,都被選上了呢!”張自然輕輕的用臉噌著那雙大手。
臉色發青的晁怡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好!”
聲音小的連蚊子飛動的‘嗡嗡’聲,都能輕易的將其蓋過。
“大娘,等小然子學了本事,就回來給你治病,再也不走了……”正在說話的張自然一抬頭,發現大娘居然睡著了。
“紅姐,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大娘沒有說睡就睡的情況啊?”張自然將大娘的手放好,又將被子給蓋好,轉身問旁邊一個下人打扮的婦人。
“然少爺,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前幾天開始,老夫人就一直是睡一刻鍾,然後就醒來,這說一句話的功夫,就有睡過去了,聽老爺的意思,恐怕……”
紅姐也是看著張自然長大的,此時眼圈裏淚花打著轉轉,訴說著。
張自然悲切的看著,老邁昏黃的大娘,半年前,大娘還是芙蓉小鎮最漂亮的婦人呢!
“我知道了!”
張自然閃身跑了出去。
嗖……嗖……
體內靈力飛快流轉,張自然從院子西牆跳了過去。
直線衝著鎮北的路口跑去,一路上遇牆翻牆,遇房翻房,惹得這一條線上的人家雞飛狗跳的。
憤怒的居民們,將手中的白菜蘿卜,無情的丟出去,結果打張自然不成,反倒砸了路人。
張自然身後一條直線上謾罵聲,此起彼伏,卻是恰逢這幾日,人流如織如梭。
今天芙蓉小鎮上,人山人海,除了慕名前來瞻仰神師的,就是帶著自家子弟,前來測試的。
“老錢頭,今天你可不能亂跑啊!一定要在鎮北口擺著攤位啊!”張自然奔騰跳躍中,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
遠遠眺望見,在那鎮北口的大道上,高高的豎起一道旗幟,上書:卦。
啪嗒!
張自然從房頂上跳下來,急急忙忙的推開那些,慢慢騰騰的人群,高聲道,“老錢頭……我要算卦……”
嘭!
張自然衝出人群,撞在了卦桌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要…我要算卦……”
這不是張自然跑這點路程給累的,而是因為他現在心急如焚的,心髒都快要跳將出來了。
“哎?我說你個小娃子,知不知道有先來後到的道理啊?沒看見我比你先到一步麼?”
一個腮幫子長著一顆大的黑痣,黑痣上還長著一根長長黑毛的中年人,輕蔑的看著累的跟死狗一樣的少年。
張自然沒有搭理他,此時緊張的盯著,那不疾不徐的老錢頭,因為他知道,這瘦寡寡的老頭,有個惡習,那就是每天隻開三卦。
以前,隻道是這老頭自喻清高而已,今天,今天要是不給算這一卦,張自然相信自己,當場就能給他砸了攤子。
“嗬嗬,小老今天已經卜了兩卦了,還剩一卦,這……”老錢頭抬手捏著山羊胡子,笑眯眯的來回看著兩人。
“我先來的,當然是給我算了,快點快點……”那黑痣中年人不耐煩的督促到。
張自然伸手指著老錢頭,不斷的點著,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