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大家竟然是不約而同地認可了由桑晚負責公司的事。
見桑晚還是不願意動,她又說道:“今天晚上由我來陪護,如果軒北醒過來的話,我會打電話告訴你。”
桑晚點頭說道:“好。”
家人的信任,讓她覺得自己的膽子很重。
這個時候,她不可以讓自己倒下。
她進了病房,默默地看了會兒昏迷中的唐軒北,然後便出來了。
她將兩個孩子帶回自己的住處,兩個孩子睡了覺,她自己卻是無法立刻入眠,擔心著軒北的傷,想著兩個公司的事,弄得她的腦袋都疼了起來,最後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裏的信息,失望的是,她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消息。
孩子們被叫醒之後,第一句話也是問這個問題,看到桑晚很擔心難過的樣子,昊天說道:“媽,我昨天做夢了,說爸爸沒有事,再有兩天就能醒過來。”
舒好瞥了他一下:“你把媽媽當成小孩子嗎?媽媽能被你騙?”
“我說的是真的。”昊天很認真地說道。
桑晚摟過了兩個孩子:“媽媽信,希望昊天的夢能成為真的。”
她相信,軒北絕對不會就這樣地扔下她一個人離開的,絕對不會。
把孩子送到了學校,她自己先去了醫院。
看了會兒還在昏睡的唐軒北,與辛苦一夜的馮子珍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公司。公司裏有太多的事等著她,她沒有時間坐在這裏幹等。
她知道自己能力,並不能做什麼,她也就是一個看堆的,即使這樣,她也一定要為軒北守住,等他醒來後,可以把公司原封不動地交還給他。
她現在全力以赴做的是準備聽證會的事。
兩天後,她代表雲水集團參加了聽證會。
當她出現在聽證會的會場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很驚奇。
等她開口介紹時,她很自然地成了全場的焦點,最後,她完美地結束了講話,就連後麵的提問也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和她一起來的龐學文對她有了佩服:“如果唐總來,也未必有今天這麼好的效果。”
“這個不過是走過場,但還是不要給人家找到借口為好。”桑晚長長鬆了口氣。
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有誰知道她有多麼地緊張?
在焦急的等待中,時間在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到了第四天,仍然不見唐軒北醒來,一直都是表現沉穩的桑晚再也沒有辦法等待。
這些天,她是怎樣地咬牙堅持著。
惦記著唐軒北的病情,卻無法在他身邊陪伴。
公司裏那麼多的事情,不是她忙不過來,而是她不懂怎麼去做,辛虧有龐學文的全力支持。
可是,再這麼下去,她會挺不住的,公司需要唐軒北醒來。
“我必須喚醒他,他不可以再睡了。”她的態度異常堅決。
馮子珍看著她的樣子,默默地離開,給他們倆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她現在已經是心力交瘁,隻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醒來,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不在意了。
如果說現在桑晚和軒北結婚就能讓軒北的病情好,她不在意讓他這麼做。
“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會兒,軒北就交給你了。”馮子珍說道。
“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也一定會把他叫醒。”桑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此的信心。
其實,她什麼信心都沒有,但她就是要讓自己有這個信心。
隻要他有一口氣,她就堅決不放棄。
現在唐軒北的身上除了頭上傷口的包紮,所有急救措施都已經撤掉。人躺在那裏,平穩地呼吸著,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看著他的樣子,桑晚想起來以前每天早上喊他起床,幫他準備早上穿的衣服的時光。
那個時候,她是帶著恨意做這些事的,可現在想起來,一切竟又是那樣的甜蜜。
桑晚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唐軒北的臉,俯下身,低頭吻了他的額頭,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鼻子,臉,最後是他的唇。
就在這時,她發現他的唇竟是動了,似乎是在回應著她的吻。
桑晚狂喜,連忙叫了他:“軒北,你醒了?”
但她的狂喜沒有持續下去,唐軒北根本就沒有醒來。
桑晚不甘心,低頭又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舌在他的唇上滑過,用自己的濕潤滋潤著他那有些幹裂的唇。
當她的舌探入他的口中時,唐軒北真的是有反應,雖然動作很小,但卻是很明白地在回應她,吸()吮著她。
等她的唇離開後,唐軒北還是熟睡的樣子。
但她還是笑了,她知道她的軒北一定會醒來的。
她很心安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握著他的手,小聲地說道:“軒北,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現在就睡著不醒來?你為什麼總是說話不算數?如果你困了可以多睡一會兒,但不可以總是這麼睡著。你可以醒來後,再接著睡。”
雖然唐軒北對她說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但她還是就這樣不停地說著。
從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一直說到他的搶親,說得最多的就是他那七年之中的“惡行”。
人的心情不一樣,同樣的事情,在今天看來,都變了味道,每說一件,都覺得有著那麼多的甜蜜。
一夜過去,清晨的太陽還是照樣升起,但床上的人還是那樣安靜地睡著。
桑晚為他做了晨起的清洗,並為他活動著四肢。
這時,她看見了又一個讓她驚喜的現象。
他竟然有配合她!
馮子珍休息了一夜,早上早早地過來接替桑晚。
“媽,軒北很快就會醒來的,你不要離開他,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桑晚叮囑道。
若不是公司有事需要處理,她今天真的不想離開唐軒北,一直等他醒來。
馮子珍意外:“你怎麼知道?”
桑晚不好解釋,但還是很堅定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他隨時都可以醒來的,相信我。”
馮子珍點頭:“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他,你先回去休息吧。”
雖然不讚同桑晚與唐軒北在一起,但她對桑晚的感情卻是從來沒變,所以對桑晚的關心並沒有改變。
“我得去公司,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桑晚回答道。
兩個孩子在上學前,非得要過來看看唐軒北,唐鈺風便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帶著他們過來。
見唐軒北還沒有醒來,舒好心裏很難過,對昊天說道:“我說你的夢不準吧,爸爸到現在還是沒有醒來。”
“爸爸今天沒醒,也許明天會醒。”昊天仍然堅持著。
聽了兩個孩子的話,馮子珍不解地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麼夢?”
舒好說道:“昊天做夢說,爸爸今天會醒過來的。”
馮子珍聽後說道:“這是好夢,爸爸會醒來的。你們上學去,也許等你們放學回來,爸爸就醒了。”
人們都走了,病房裏隻剩馮子珍一個人。
她默默地看著唐軒北,心裏竟是替自己的這個兒子難過起來。
這個兒子的命真的不好,是個苦命的人。
生他的時候是一心盼望生個女兒的,所以,他出生後,就不那麼遭人喜愛。
因為哥哥軒南的原因,他總是一個被忽視者,若不是他是個總是有麻煩的人,家裏人甚至都會忽視他的存在。
她怎麼的都沒有想到,他會喜歡上桑晚,而且是在那麼早的時間,都是她太忽視他了,否則,她早就應該看出來。
把愛藏在心裏那麼長的時間,每天還要麵對自己心愛的人,而那個人又是他的嫂子,他的心一定是苦得很。
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把桑晚留在國內,卻是要他們三個老人出國的原因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唐軒北當初為什麼會與李欣宜結婚,而讓自己陷入那麼為難的境地。
“軒北,媽媽平時對你很忽視,真的對不起。”
她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有多長時間,她都沒有這樣地與兒子這樣親密地接觸過?
因為對他的不喜歡,她生下唐軒北後,便將他交給了傭人們照顧,她自己對他很少過問的,就連他的生日,她都不會去張羅過。
這個家對他最好的人是他的哥哥軒南,所以,他也最聽他哥哥的話。
這大概就是他將自己的感情隱瞞,不和哥哥爭奪桑晚的原因吧。
馮子珍一邊想著過去的事,一邊在心裏悔恨。
當她即將要失去這個兒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兒子有多麼地不公平。
“對不起。”她輕輕地說了這三個字。
當她說完這三個字後,眼睛突然睜大,對眼前的情形又驚又喜。
她看見唐軒北睜開了眼睛。
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看上去怎麼全是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