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不說話了,他隻是默默地愣在那裏,好像是在回憶什麼。當然,他所回憶的內容,哥這心裏是很清楚的。
“那一年,巴市的後街早市還是西南地區的第一陰市。有個姓李的年輕人,在昆城陰市受到了排擠,便跑到了巴市來,找到了當時後街早市的掌舵人,也就是江老您的恩師謝老祖。謝老祖見那姓李的有些才華,於是就動了幫他的念頭,動用自己手裏的資源,在昆城幫他拿下了一個陰市,讓他打理。那個陰市,就是陶瓷市場的前身,那個年輕人,就是李天海的爹。”我說。
“你怎麼知道這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已經沒幾個人知道了。”江老問我。
“我跟著秦夢舒去過一次陶瓷市場,她告訴我說陶瓷市場是西南地區的第一陰市。於是,我就對陶瓷市場的前生今世產生了興趣,便去各處打聽了一下。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原來陶瓷市場之所以能成為西南地區的霸主,那是因為那姓李的忘恩負義,在謝老祖的背後捅刀子,致使後街早市一步一步衰落。然後那姓李的,踩著謝老祖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將陶瓷市場推上了霸主的地位。”我說。
其實,後街早市的衰落,不能怪李天海他爹,隻能怪那謝老祖自己沒本事,任人唯親,墨守陳規,剛愎自用。正是因為受不了謝老祖那些已經與時代脫節,影響大家發大財的規矩,當時後街早市上的那些有實力的商販,才被李天海他爹給挖走了。
昆城現在的八大長老,往上一輩,都是當時後街早市的人。隻是,他們跟著李天海他爹去昆城打下了江山,於是就紮根在那邊了。
我在這裏,把謝老祖的無能說成是姓李的在背後捅刀子,那是在給江老麵子。江老都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當年的事,主要問題出在哪兒,他心裏肯定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應該能讀懂,我這番話裏麵隱藏的善意。
江老微微地點了點頭,說:“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那姓李的,要是謝老祖稍微小心一些,不那麼大意,事情也不至於糟成那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後街早市就是從那時才開始一蹶不振的,現在,後街早市既然交到了我的手裏,我就得讓李家把當年的債,加倍還回來。”我說。
我在說完之後,江老立馬又微微地點了點頭。扳倒李家,重整巴市陰市的雄風,這可是江老幾十年來的夙願。因此,我相信現在的江老,內心裏是很開心的。
“不過,我這一次接受李家入股,那無疑是在學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啊!俗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可是,我要是不受這辱,那就永遠沒有扳倒李家的可能。隻有取得了李家的信任,我才能找到李家最致命的弱點,才能給李家最致命的那一擊。”我說。
江老沒有表態,他隻是那麼靜靜的看著我,看來,他已經是被哥給忽悠住了。
“我也不否認,我這麼做,是為了名,也是為了利,更是為了在江老您退隱之後,我能順利地接過巴市陰市的擔子。但是,我對巴市陰市,那是絕對忠心的。剛才說的那些話,句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隻跟江老您一個人說過。不過,為了避免李家對我生疑,還希望江老您就當我在你麵前什麼都沒有說,就把我當成巴市陰市的叛徒,在以後,你就像叛徒一樣打壓我。不過,還請江老您在打壓我的時候,給我留一條生路,給我留一絲反咬李家一口的力氣。”我說。
“我早就已經退隱了,巴市陰市的事,我已經管不著了。”江老說。
我又不是傻子,江老這話的意思我還是聽得明白的。他這是在告訴我,他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不過,這件事他是不會幫我的,當然,他也不會給我添任何的麻煩。至於我這個巴市的叛徒,自然會有六爺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