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麵色一驚,不禁錯愕的回頭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抓了抓後腦勺,此時,梁辰緩步走到那重傷青年的跟前,不解的問:“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跪我?按照常理來說,你是混黑道的,昨晚我們打了一架,也或多或少的結了梁子,你本應該再找點人來,和我們再打一架才符合邏輯,而你現在卻……我實在是被你搞糊塗了!”
苦笑一聲,梁辰想要攙扶重傷青年起身,但哪知,重傷青年竟然咧著嘴嚎啕痛哭起來……“嗚嗚嗚……哥!大哥!您是我麻六的親哥哥,親祖宗!是我麻六有眼無珠惹了你們,現在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在你們麵前耍橫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嗚嗚嗚……”
聽到麻六的痛哭和祈求,梁辰微微皺起眉頭,沉聲說:“有什麼話,站起來說吧!或者,你應該告訴我,你這身傷,是怎麼回事?”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嗚嗚嗚……昨晚我是想報複你們,本來在洗腳城召集了三十多號兄弟,可是還沒等我們出發,就被您的手下打廢了,全打廢了,現在都送進了醫院,隻有不到十秒鍾的時間,三十多號弟兄的手筋、腳筋被全部挑斷,我是真的怕了……”
麻六一邊哭哭啼啼,一邊渾身抽搐著講述昨晚發生的事情,最後麻六突然止住哭聲,似乎在發呆,也似乎在想什麼:“她手中的刀,自始至終都未曾沾過血!我麻六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對手,她的眼神,足以讓一個人心如死灰!在她的麵前,我那三十多號弟兄簡直就像是一群螻蟻,一群剛剛學會玩刀的小娃娃!”
“她?還是他?麻六,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人?我沒有派過什麼手下去對付你!”
梁辰越來越覺得事情蹊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樣的人,能夠在一瞬間挑斷了三十多個猛漢的手腳筋?而且能夠將三十多號人視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這裏是五十萬,哥哥別嫌少,還請哥哥給我麻六一條活路,求求你了!”
麻六越說越悲痛,把一背包遞到梁辰的跟前,便是不停的磕頭,還未等梁辰再說什麼,隻見麻六很是麻溜的轉身就跑,跑起來一瘸一拐,仿佛在躲避凶神一般。不一會兒,麻六便消失在梁辰的視線裏,而這時,梁辰才反應過來,當即拿起背包,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一疊疊嶄新的現金鈔票。
“麻六究竟在說誰?誰會無緣無故的幫我們這麼一個大忙?如果不是這個人,恐怕進醫院的應該是我們兩個了!”
梁辰扭頭盯著胖子,但見胖子也是一臉的懵逼,梁辰回頭想了想,忽然抬起頭:“難道是她?這,這好像有點說不通啊!”
“梁子,你說誰?難道你知道是誰暗中幫了我們?”
胖子急忙追問。
“胖子開車,我們馬上去十八梯找找,希望能夠找到她!”
梁辰立時上了車,而胖子還想追問,卻還是忍住了,隻得老老實實的進了駕駛室,果斷的發動車子,緩緩駛入了十八梯。轉悠了一圈,卻仍然沒有找到,思忖了片刻,梁辰示意胖子到偏遠的郊區轉悠轉悠,幾乎一個上午的時間,梁辰一直在尋找這個神秘人。直到下午,車子來到一處偏遠的地區,而前麵的山腳下有棵大樹,大樹下,有著幾個老頭兒在聊天。
梁辰下了車,給幾位老頭兒分別遞了一支煙,幾位老頭兒便是七嘴八舌的提供了一堆線索。原來這一帶剛剛有一戶人家安葬,而且送葬隊伍異常龐大隆重,據說那家人很窮,但是卻出了一個孝順的閨女,死者是她的父親,她不但買了上等的棺木,更是找了最好的送葬隊伍,風風光光的把她的父親送下地了。
聽到幾位老頭兒的話,梁辰立時上車,不多時,便是找到了那座新墳,而在新墳跟前,穿著一身孝服的女孩兒白千羽,正是昨晚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孩兒。
她似乎和昨晚一樣,依舊靜靜的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她那清冷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表情,她沒有哭,更沒有說出半句哀傷之詞,僅僅是在火堆裏麵的紙錢燒光後,又添了一堆紙錢進去,她安靜得就像是一片葉子,安靜得就像是水中的一朵白蓮。
梁辰靜靜的在一旁站了一會兒,隨即彎身從墳前的香盒內取出三柱清香點燃,並拜了拜,後把香插在墳前。
而此時,白千羽手中的最後一張紙錢,也已投入火堆之中。
“麻六的那些弟兄,都是你傷的?”
梁辰淡淡的開了口。
哪知白千羽並未回答梁辰的問題,梁辰皺了皺眉頭:“除了你,我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夠為我去拚命,為我在一夜間廢了三十多號黑道的對手!”
“因為他傷了您,他沒死,已經便宜他!”
白千羽終於開了口,盡管沒有回答梁辰第一個問題,但卻從第二個回答中,透出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麻六的那些弟兄,果然是白千羽出手擊潰的,而且還是在一瞬間擊潰的。梁辰微微看了白千羽一眼,誰曾想到,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孩兒,一個年僅不過十九歲左右的女孩兒,一個看似清純而又懵懂的女孩兒,一個……肯賣身葬父的傻女孩兒,居然擁有如此淩厲霸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