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臨,而守候在跳蚤市場大門前的崔大福,卻是一臉的焦急,與如此柔和的夜景,顯得格格不入。一向不抽煙的他,在經曆了上次的大劫之後,似乎煙癮一下子被打開了,在扔下第九個煙頭後,崔大福再次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已經九點半了,梁老弟怎麼還沒有來啊?”
崔大福著急的向四周掃了一眼,隻希望梁辰能夠突然憑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最近幾天被那澳門的古董商柯世朝全天監視著,這種近乎坐牢一般的感覺,崔大福實在是受夠了。原本隻不過是一場簡單的交易,而現在,已經徹底變了味道。
一輛黑色SUV,靜悄悄的出現在崔大福的身後方,梁辰隨口喊了一聲:“老崔,上車!”
崔大福眼睛一亮,急急的轉回身,滿臉欣喜的來到跟前,打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坐了上來。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悶氣,崔大福苦著臉說:“梁老弟,如果你再不出現,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個柯世朝依舊派人全天盯著我,這兩天古玩店的生意也沒心情打理,就等著趕緊把這單生意做成,如此,才算是萬事大吉!”
“雖然那個古董商柯世朝有些狠辣的手段,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此人能夠把生意做到內地,腳伸到了渝都這個地方,可見此人並非隻是有狠辣的手段那麼簡單。”
梁辰笑了笑,說:“不管怎麼說,我倒是對這個人有些興趣!”
“梁老弟,今晚就能把貨拿到手嗎?可是閆老黑那邊還沒有打招呼,如果他借故缺貨,故意把價錢抬高,該怎麼辦?”
崔大福皺了皺眉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對付閆老黑那種一等一的奸商,難道還要給他留出作弊的機會不成?”
梁辰啟動車子,緩緩駛離了跳蚤市場的範圍。
車子過嘉陵江,一路向西狂奔。聞名渝都的古董批發商閆老黑,不但坐擁渝都大半的地下市場,更是有著一套極其奢華的私人珍藏館,現在的黑市,倒不是過去的那種野圈子,每一道進貨和出貨的流程,以及精細的中間環節,甚至要比正規的市場更加正規數十倍。
“這麼說來,閆老黑搖身一變,倒是成為了一代儒商啊!”
梁辰嗬嗬一笑:“但,我現在尤為好奇的是,閆老黑的私人珍藏館,居然就開在那山頂灣度假酒店的後山之畔,老崔,你覺得這是一種巧合嗎?”
“要我說,肯定是柯世朝的陰謀,他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最近我的生意越做越大,讓不少同行恨到了骨子裏,也不排除那柯世朝就是同行找來故意整我的!”
崔大福此刻已然是草木皆兵,任何風吹草動,似乎都被他理解成極其嚴重的陰謀詭計。
對於近乎魔怔了的崔大福,梁辰不知該如何回應,直到車子緩緩停靠在閆老黑的私人珍藏館大門前。停好車子,隻見藏館內已經熄燈大半,似乎早在幾個小時前,已停止營業。梁辰下了車,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座私人珍藏館,高大巍峨的珍藏樓,以及嚴密無死角的監控係統,不禁讓人咋舌,區區一個地下交易市場,居然被閆老黑生生搗鼓成了一派正麵企業的形象。
二人緩步走到門衛室跟前,還未等二人靠近一米的範圍,裏麵迅速走出兩名膀大腰圓身穿黑色製服的保安人員。
“這裏是私人住宅區,請在這裏止步,若想參觀藏品,請明天提前預約,預約成功以後,會安排具體的參觀日期和時間,請離開這裏!”
其中一名保安人員黑著臉,嚴肅的下了一道逐客令。
梁辰與崔大福相視一眼,皆是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連大門都進不去,更不必說談什麼生意。然而,崔大福此刻卻是擺出了一副老江湖的架勢:“怎麼說話呢?我和老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而且最近正在洽談一項合作,如果被你們攪黃了,你們擔得起嗎?”
“這……”
那名保安人員立時語塞,遲疑了一下,忙緩和了幾分語氣:“請問老板貴姓?我馬上給我們老板打電話請示,還請您諒解,一般這個時候前來的顧客,若是沒有我們老板的批準,就是打死我們也不敢開門的啊!”
“你就告訴你老板我叫崔大福,和他有著一筆八百萬訂單的合作夥伴,如果他不想做我崔大福的生意,我馬上離開這裏,不會在此逗留多一秒鍾,哼!”
崔大福冷哼一聲。
保安人員霎時慌了,忙轉身拿出手機撥通了閆老黑的電話,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隻知道在兩分鍾後,崔大福和梁辰順利的進入到藏館之中。而保安人員恭敬備至的為二人引路,其實閆老黑一直都在藏館之中,每天不到深夜絕不會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