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走入南宮桀的風水陣時,兩個風水陣才算徹底的攪在一起,相遇之後,便是猛烈的對衝,其勢之凶猛,遠遠超出周圍人的預料。
兩邊布陣所用的,可以說都不是凡物,南宮傲的燈都是至少百年以上曆史的銅燈,本就暗蘊氣運在其中,按星鬥布列後,氣便聚集成型,如那周天星鬥般閃爍不定,更有四象真靈隱隱於其間騰躍,既是護住南宮傲周全,也是對南宮桀形成壓迫之勢。
而那南宮桀則取的山海水嶽間的代表之物,化作層層疊疊的山川起勢不定,卻是厚重異常,尤其那乘勢而起的氣,更是凝重異常,便好似在驚濤駭浪之下,也不能撼動。
這是星辰與高山的爭鬥,伴隨南宮傲的腳步,洶湧的氣不斷的拍擊著南宮桀這邊,引得四周都起了如漩渦般的風,便是梁辰等站得遠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中間氣的狂躁與對立。
梁辰也沒想到這一切這麼激烈,這兩個老家夥確實是名不虛傳,梁辰自問,讓他破這兩人的陣,雖然艱難,自己未必做不到,但要做出兩人的陣,甚至引發這種效果,自己應該還沒有這個本事,隻是不知道比起南宮明月來如何。
“梁兄,剛剛傲爺說他這風水陣中,明麵看起來隻是借星鬥之形,但實際暗含時變流遷的神,如此才是活陣,不知梁兄可看出什麼了?”
慕容臻在一旁有些悠閑的笑道。
早在剛才,梁辰就注意到兩邊的對話,對這兩個風水陣也有自己的觀察和思索,但慕容臻說的這個問題,梁辰還真未找到什麼端倪。
要說南宮傲布的這個四象陣,確實擬化出星鬥的模樣,一眼望去,也恰如穹窿之中,深邃玄奧,但南宮桀說的也沒錯,隻是星鬥的話,陣卻是死的,畢竟這漫天星鬥,是無時不刻不在變化的。
所以在古人的心目中,這星辰代表的便是周而複始的變幻,而那山川更多則是代表一種長久不易的存在,所以滄海桑田,鐵樹開花被形容為千萬載才有的變化。
而形容天時的,如四季更迭,白雲蒼狗,往往是形容變化的詞語,或者說天時、地利本身就表示了古人對天地樞機的解讀和認知。
如果隻是擬化出星鬥而無變化,卻是隻有形而無神,當然相比一般風水師這也是極為不得了的事,便是當年葉淳一布下的七星燈陣,擋下了渝都風水界,也沒加入時的變化。
不過葉老的七星燈陣和南宮傲的四象陣不同,葉老布下的七星燈陣雖隻是形擬北鬥,但其中以七星羅盤這等寶物為魂,即借了北鬥的氣運,又合了天數,甚至借其傳下七星秘典,引梁辰入了風水一門,其中玄妙便不會遜於眼前南宮傲所布的四象陣。甚至猶有過之。
在思慮一番後,梁辰對慕容臻搖頭道:“恕我眼拙,確實還未看出傲老的四象陣的玄妙之處,看慕容大少應該有所收獲了,還請不吝賜教啊。”梁辰也表示的很謙虛的對慕容臻道。
“不敢當,不敢當,一點淺見而已,還請梁兄指證。”
慕容臻連連擺手道:“不知梁兄可清楚,這四象除了是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外還有什麼內涵?”
“這自然是知道的,玄門中人應該都清楚,便是這老陰、少陽,太陰、太陽嘛。”梁辰回道。
“梁兄所言不錯,便是這四象”。
說到這,慕容臻很是神秘的笑了笑,接著才道:“梁兄有天才地師之名,不過可能對玄門之中的卜算之術卻並未精通,在命相之術中,有一書名《子平真詮》屬不可不讀之物,其中是這麼描述四象的。”
“天地之間,一氣而己。惟有動靜,遂分陰陽。有老少,遂分四象。老者極動靜之時,是為太陽太陰;少者初動初靜之際,是為少陰少陽。有是四象,而五行具於其中矣。”
說到這,慕容臻竟拍掌道:“這一段說的妙啊,雖是命理,推至這堪輿之道乃至世間其他也無不對,這天地間一氣之動靜,便是陰陽,這陰陽二氣的老少,始終,便為四象了,如此,梁兄可明白傲爺的時從何來了?”
聽到這,梁辰卻是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四象既是取四象之形,亦是取四象之老少陰陽變化來推動此陣,如此群星便活了,隻是不知這又如何實現呢?”慕容臻所說,確實對梁辰來說不亞於當頭棒喝,這對梁辰的風水學認知也是一個不小的彌補,隱約間,梁辰好像覺得,自己又抓住了什麼,隻是再一思索,那思靈光卻又不見。
“梁兄說的不錯,傲爺借這老少陰陽的變化來為四象陣的樞機,推動其變化,但要說如何實現的,我卻也還未看的很明白,隻是依我來看,或許和傲爺持燈移動有關,在星相中,二十八宿幾乎不動,而其他星相變動,總以這二十八宿為其定位,若擬一動星,在其間暗合星軌挪動,豈不是活了整個局?便如那熒惑守心,太白經天一般,便是時間變化了。”慕容臻用手摸了摸下巴,顯然他也還未完全看明白,但已經很接近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