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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個偶然但時間充足的機會打破了我們習慣了的那種滯留中守侯天音般的了無生趣的等待。五一節,低年級放了假,我們沒撈著放。我和郗香桃在最近的幾次測試中考得都很滿意,正想借助這個節日慶祝一下。郗香桃向我傳達這個信息時采用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方式。我和幾個同學走出教室的時候,她等在門口。我是跟幾個同學一起回來的。遠遠的看見郗香桃站在門口朝這邊看,我就心有靈犀地感到郗香桃可能要找我。我故意放慢腳步。一個對我們的事少有耳聞的同學跟我開玩笑,看看,付唱看見郗香桃,嚇得不敢往前走了。我將計就計,把腳步放得更慢。眼看著他們跟郗香桃的距離近了,我趕緊加快步伐。郗香桃讓過他們,加緊向我走來,她衝我揮了揮手,說,哎,晚上別早走啊。我點頭嗯了一聲,郗香桃立刻轉身走開了。郗香桃跟我揮手時,我看見她的腕上纏著一個細繩套,套上串著一把鑰匙。

晚自習後我們跟幾個擅長熬夜的同學打持久戰。教室裏就剩下我們四個人了。張稀貴收拾起書本對吳邴剛說,邴剛,咱回宿舍睡覺吧?學一霎再走。吳邴剛頭也沒抬。張稀貴說,學啥啊,連點眼事也沒有。吳邴剛扭臉看看我和郗香桃,匆忙收拾起書本跟隨張稀貴走了。盡管我們習慣了這種尷尬,郗香桃還是難為情地說,你看,真不好意思,人家給咱騰地方開了。我安慰她,說啥不好意思的,畢業以後就各走各的,不一定再見麵了。我到教室的窗前朝外查看了一番,關好教室門,來到郗香桃身邊。我和郗香桃接吻的時候摸到她手上的那把鑰匙,我把嘴巴從她的嘴巴上摘下來問,哎,這把鑰匙哪裏的?郗香桃伸出舌頭舔著我吻過的嘴唇說,低年級的一個女宿舍的。我好生奇怪,哎,低年級女宿舍的怎麼到你手裏了?郗香桃回答得非常平靜,她說她跟那個女宿舍的宿舍長關係挺好,放假時,女宿舍長主動把鑰匙給她,要她到她們宿舍看書睡覺,說宿舍人多了不安靜。我誇那女宿舍長挺會來事。郗香桃說,哎,你去不去?我笑了,說心裏正想來,怕你不叫我去。那晚我在教室裏跟郗香桃戀愛得有些不安心,恨不得馬上去那女宿舍。郗香桃製定的紀律很嚴格,要求必須等那幾排宿舍的燈都滅了我們才能去。我克製著心頭的盼望遵守著。

那女宿舍在郗香桃宿舍前麵的那排房子裏,比郗香桃的宿舍靠東些,從東邊數第二個門。郗香桃走到一座窗子前,在窗簾上拉開一道縫,我湊過去,跟她臉貼著臉往外看。我清澈的目光能夠感到郗香桃的目光的清澈。後麵的宿舍死眉塌眼,一副昏沉沉的酣睡相。這麼好的夜晚,我為睡在屋子裏的人很是遺憾了一陣,轉念一想,如果沒有郗香桃,自己還不是跟裏麵的人一樣,早已睡成了死豬樣啊,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我覺得自己幸福得有點燒包,有心抑製一下這種燒包的情緒,但力不從心,我想起一些人得意忘形的樣子,我感到現在的我就是那德行。我走到郗香桃曾指給我的那女宿舍長的床前,顧自脫了個精光等郗香桃。郗香桃離開這座窗子,又到另一座窗前向外查看。我說,哎,沒有事啊,早都睡了。郗香桃揮揮手,示意我說話小聲點。她把拉開的窗簾縫弄嚴實,婀娜著腰肢走過來,看見我精光的樣子,抬手捂眼,說了聲不嫌丟,背過身坐在床上,我聽到她的鞋子落地的啪啪聲,接著看見她旋轉著一仰身子,緊挨著我不聲不響地躺下了。我細心體味了一下她的安靜,翻身扣在她上麵,兩手輕輕捏著她的兩腮說,哎,你怎麼不脫?郗香桃拿眼瞄著屋頂,撅起嘴,奶聲奶氣地說,你給我脫!

我欣然接受了郗香桃交給我的任務。這活令我想起小時扒棒子的情形。郗香桃這棒子委實大了點,但數量少,就一個,不像場院裏那麼一大堆,扒得手生疼。就這麼一個大棒子,沒有爹娘催促,完全可以扒得仔細一點,扒得慢一點,扒著扒著開個小差也是可以的,而且還可以獨出心裁地想出幾種扒法,不千篇一律,不死板教條,隨意而動,興致所至,搞個小遊戲恐怕郗香桃也不會反對。我把郗香桃辮子上的皮筋擼下來,把辮子解開,把她的頭發集中起來捋向一邊。郗香桃好奇地問,唉,你這是做啥?我說,扒棒子啊。郗香桃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說,扒棒子也不能這麼扒啊,我又不是沒扒過。我說我就這樣扒,反正就你這麼一個大棒子,要扒完還不容易啊。我繼續把她的頭發集中起來捋向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這是棒子頭上的紅纓,先把它捋到這裏,不礙事了,再開始扒。郗香桃聽得笑開了,笑得我解她紐扣的手很被動,很不能得心應手。我說,老實點,棒子還會笑啊,乖乖地躺著叫我扒。郗香桃忍著笑,脖子不動了,但她的笑被忍到別的方,弄得別的地方動,我緊貼著她,她身上動的地方直接影響著我,像是我在扒她的同時她也在扒我。我很快摸到棒子上的兩個棒子粒,我對兩個寶貴的棒子粒非常珍惜,用手珍惜,用嘴巴珍惜,珍惜得叫郗香桃找出了破綻。她說,哎,扒棒子還能這樣啊?我說當然,我扒的是嫩棒子,嫩棒子生著也好吃,小時扒到嫩棒子我就咬一口,甜著哪。郗香桃就笑,說既然是嫩棒子,幹脆你把我煮了吃了算了。我說沉住氣啊,還有一些棒子皮沒扒下來哪。煮不煮扒完了再說。郗香桃不高興了,說跟你開玩笑哪,你還真舍得煮我,水開了那麼熱,我可受不了。我笑著說,看你嚇得,不就是光說說啊,真煮的話,也是用我的體溫煮,放心吧,燙不著你。郗香桃對我的煮法很滿意,安靜了身子讓我扒。

我扒得非常愉快,也很賣力。不知扒了多長時間,我終於把裹在衣服裏的郗香桃這個大棒子扒出來了。不知扒了多長時間?對,扒得時候,我的整個身心已完全投入進我的扒裏,時間對我已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坐在旁邊看扒出的大棒子的成色,聞它的新鮮味,伸手摸摸這裏,弄弄那裏。郗香桃抻直了身子,問我,哎,像不像一個大棒子?我說也像也不像。哪裏不像?我說棒子沒有腿,你有腿。她把腿蜷起來,問我這樣像不像。我把手伸到她的兩腿間,摸弄著突起上的草叢說,這裏不像。郗香桃笑著坐起來摟住我,跟我耳語道,怎麼不像了,這是棒子纓。我說棒子纓在頭上啊,怎麼會躺這裏?郗香桃笑得更厲害,說你不說你扒棒子啊,現在又說不是,真是出爾反爾。郗香桃把身上的氣力笑得不多了,我沒費多大勁就把她攤在了我的下麵。我的小兄弟竄成一隻被人追趕的小老鼠,管頭不顧腚地鑽進郗香桃的洞裏。我和郗香桃平心靜氣地融進那種習慣了的滯留中,莫測深淺地守侯那個無從琢磨的天籟之音。小兄弟倦了,哈欠連天地伸懶腰,我從郗香桃身上滾下來,躺在她身邊說,哎,咱說說話吧,那樣沒大有意思。

那晚我們對彼此的身體比較感興趣。我們談了很多。重點談了她的乳房、月經、陰毛和我的小兄弟的一些情況。談話的方式差不多是一個問一個答,因為我們對彼此的不熟悉,所以對對方的介紹隻能虛心的聽,不恥下問。我們談到一塊的話題,大概隻有彼此的陰毛了,主要是它們的形成經過,都是最初沒想到,覺得癢了,仔細一看,幾根粗壯些的從細毛裏脫穎而出,之後漸增,直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蔥鬱模樣。郗香桃的身體遠遠比我的豐富,也神秘,我不願甘拜下風,主動炫耀了我的夢遺和手淫。郗香桃聽得很認真,問得也仔細。她對我的夢遺表示了不理解,但對我的手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要我表演給她看,我說表演了你也看不到那種騰雲駕霧的場麵,郗香桃說怎麼看不到了,窗門都關好了,你就是騰雲駕霧還能高得過這屋頂?說這話時她還抬手朝屋頂指了指。我覺得她的話不可理喻,幹脆表演給她看,心想,可別怪我,說你看不到就是看不到啊。表演前,我還有一個顧慮,說騰雲駕霧時會有精液噴出來,黏糊糊的,弄到人家女宿舍長的床單上多不好?精液?郗香桃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我說是啊,生理書上不是有啊,精液裏有精子,密密麻麻的跟夏天池塘裏的蝌蚪一樣,一個小蝌蚪跟你的卵子碰在一起,摟抱成受精卵,受精卵發育成胚胎,胚胎長成嬰兒,一個小人就誕生了。郗香桃說她看過,隻是理解得不夠透徹,這麼一聽更雲裏霧裏的了,幹脆叫我表演給她看。我說出來的精液怎麼辦,可不能弄到人家的床單上啊。郗香桃想了想,從床頭的橫梁上揪出她的褲頭說,要不就弄這上麵吧,我還有,替換一個就是。

郗香桃的悟性非常的好。透過現象看本質,對,郗香桃很快就透過我手淫這個動作的表麵現象,抓住了本質性的東西。她把迎接過我的精液的褲衩團起來,丟在靠牆的床沿上,說,哎,其實,你的手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用什麼東西代替?我在黑暗中看著她。她說,你琢磨可以用什麼代替哪,我身上的,我覺得行,隻是現在還沒有把握。我恍然大悟,抓過她的手,放在我的小兄弟上麵,成竹在胸地看著她。她的頭像是在搖。我說難道不行,我的行,為什麼你的就不行,我不相信?她終於開口了,口氣有些不屑,說,如果都是手的話,你的和我的還不一樣,能叫別的東西,你再好好琢磨琢磨?我琢磨不出,我覺得她說的那樣東西太難琢磨了,甚至暗自肯定她一定是琢磨偏了,說出來,不費吹灰之力我就能給他否定掉。郗香桃視察了一下我的小兄弟,說精神頭還不行,等她歡喜起來再說。我說這個還不容易,活動著手指,一陣錘錘打打就讓他昂首挺胸、熱情高漲了。郗香桃把身子罩在我上麵,費了不少勁把我的小兄弟趕進她的聖地,她沒有像我們以往一樣傻乎乎地守候天音,而是支撐著身子笨拙地起伏了幾下,我感到一樣類似我的手的東西煽動著我的小兄弟,但比我的手受用多了,甚至還閃爍著不可名狀的神妙,我被這什麼弄得神經兮兮的。郗香桃歪倒在我的身邊,喘著粗氣說,哎,你這樣試試,我有點累了。

我無意怠慢,飛身上馬,按照郗香桃示範的樣子如法炮製。郗香桃那麼不自然的起伏,對我竟如魚得水的自如。我感到幾簇火苗從莫測的深處竄出,閃亮,耀眼。我感到一座幹燥的柴垛被引燃了,越燒越旺,火勢熊熊,填滿了諾大的天地之間,天地裝不下這火了,天地要被這火燒出的熱量撐爆了。我忘情地抱緊郗香桃,說,哎,哎,這個還就是比手好使來!接下來,我便領略了那種天崩地裂的暈眩,但這次天崩得更純粹,地裂得更徹底,天地根本就是被炸得不成樣子了,我被一股說不上有多麼大的力量扔起來,沒有絲毫著落地墜落,墜落。當發現自己是墜落到了郗香桃身上時,我掙紮著要爬起來。我被郗香桃緊緊抱住了,她呢喃的聲音裏的奶味空前熱烈。她說,哎,哎,再來一回。經曆了如此變故,我的小兄弟明顯有些怯陣了,但他的腰杆還沒有軟下去。對我來說,郗香桃的呢喃就是天大的命令,我重整旗鼓,為我赤膊上陣的小兄弟呐喊助威。兩座幹柴垛相繼燃著了,風助火勢,火借風威,天地算什麼,在兩座幹柴聚起的強大力量下,隻有崩裂,片甲不留地崩裂。我從郗香桃的身邊醒來,如夢初醒地說,哎,男的和女的還是這樣來。郗香桃睡眼惺忪,說,可不,真是不可思議,以前咱怎麼那麼傻啊。

郗香桃突然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驚呼壞了,壞了,這回可壞了!她的緊張情緒讓我也躺不住了,我坐起身,麵對麵朝著她,兩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問怎麼了。她伸手拿過牆根的褲衩團,問,哎,你說你弄到這上麵的是精液?我說是啊,這個還能有錯。她繼續問,精液裏麵有精子?我點點頭,說精液裏的精子跟夏天池塘裏的小蝌蚪一樣密密麻麻的遊來遊去。我腦瓜裏想象著那景象,還想生動地描繪給郗香桃聽,郗香桃沒心聽我的描繪,截住我的話,問,精子與卵子結合成受精卵,受精卵發育成胚胎?我點點頭。她說這下可壞了,剛才你把精液弄進我裏麵了,我裏麵有卵子,與你精液裏的精子結合,我不就懷孕了?我琢磨了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精子與卵子結合的理論早就知道了,怎麼就沒理論聯係實際地推想一下呢。我們不知所措地唉聲歎氣。我覺得在這緊要關頭,我應該挺起腰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隨波逐流讓郗香桃無所依傍。我鎮定下來,挖空心思地想了想,說,哎,不是還有個前七後八的安全期嗎,你算算看,興許正好在安全期裏呢。郗香桃說她早算了,現在不在前七後八的安全期。我不死心,非要她重新算一遍。郗香桃拗不過我,說出她最近一次來例假的時間,板著指頭念念有聲地算。結果郗香桃沒有算錯,不在安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