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秀啊，先不提這個。話說那天晚上……”
萬秀的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你是說我突然跟著那女乞丐跑了對嗎？”
“說您跟著她跑了實屬口誤，您隻是朝著那女乞丐離開的方向去了。”
“是我自己走著去的嗎？連拐杖都沒用嗎？”
“啊，對了！拐杖和包袱都在宮中。小人那時候……”
“為何我隻要一提問，你就再三地轉移話題？剛才你也扯謊說要去拿湯藥碗然後逃跑了！”
“小人何時逃跑過啊？那其實是因為……太黑了沒看清……”
“萬秀啊。”
萬秀看向河覽。這時坐在窗框上的河覽將頭轉過來，用紅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萬秀。萬秀並沒有害怕河覽的這副模樣，至少沒有像那天晚上的背影害怕。
“是您自己，嗯……過去的。連拐杖都沒用。”
河覽的臉轉向迎著風的方向。他開始細細回想冬至那晚思緒斷掉之前的情形。在與那名女乞丐撞倒之時還沒有任何異常。但那之後，劇烈的頭痛來襲，他仍然清晰的記得手掌觸及地麵時候的冰涼感覺，也記得他抓著自己的頭發，不過也僅此而已。之後兩天的記憶就猶如被人開顱取走一樣，消失殆盡。按照萬秀的說法，在消失的記憶中自己是獨自走路去了某處。
“啊！”
河覽突然又記起一件事，他驀地站起身。他想起自己曾坐在一處陌生的地方，雙腳無法觸地，想必是懸空的狀態。那究竟是什麼呢？秋千嗎？不對。若要說是秋千，那落座的地方未免太過穩固。河覽還想起了那之後的記憶。但這些記憶才一記起就又立刻斷斷續續了起來。然後他從高處墜落了下去！墜落？到哪裏？地麵嗎？不對，他掉落的地方並沒有硬邦邦的感覺。從他毫發無損的樣子來看，掉落到地上的可能性極低。難道是草垛？堆肥之處？亦或是……河覽按住頭，他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在那之後便隻記得自己在陌生的地方睜眼，究竟在這記憶間斷的時間裏發生了何事？
河覽將披著的頭發撩起，大步走了起來。接著他不偏不倚地走過飯桌旁邊，站在屏風前看著萬秀。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和視力正常的人並無兩樣。河覽動手將發絲握在手中束成發髻。
“萬秀，收拾一下準備出府。”
萬秀嚇了一大跳，躊躇著站了起來。.
“什麼？您這麼快就準備入宮了嗎？大夫不是叮囑說讓您痊愈之前都要好好休息的嗎？”
“從被撞倒的地方開始查，要將那個村落都轉一遍才行。”
“使不得！您的身子還未……”
“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話雖如此，但現在還太危險。如今還未確定綁架是否屬實。那位奇怪的大君大人也曾說過這段日子要小心。啊！過一會兒阿石石頭就回來了，到時候再出府吧，好嗎？”
“萬秀，別再嘮叨了，去把新鞋子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