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女子還會受封品階和官職，雖然小女子的雜科品階無法與大人的文科品階相提並論……”
聽聞此言，河覽怔在原地，鎖緊了眉頭。一種莫名的情感在心中升騰，是不快感。他仔細地看了看腦海中勾勒出的畫麵，終於明白了自己究竟為何會被這種情感所困。他看見熙熙攘攘的男人堆裏站著一個女人，所有男人都在看著這個女人，卻唯獨自己看不見這個女人。這就是引發不快感的罪魁禍首。
洪天起一邊觀察河覽的眼色，一邊等待著他的回應。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對洪天起進入圖畫院一事的想法。
“大人還說隻會待在景福宮內，看來您還是會出宮的啊？”
“因為有事在身，所以從今天開始，每日出宮一次。話說回來，姑娘真的要做畫員嗎？”
“是的。那個，小女子該上差了……”
“啊！姑娘快去吧。”
這就結束了？不指望他能稱讚我，道個賀總該可以吧？今天在機緣巧合下遇見了，下一次相見又會是什麼時候呢？洪天起什麼也沒問出口，也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她一臉踟躕地站在原地，終究還是作別河覽，轉身離開。再這麼磨蹭下去，說不定第一天上差就該遲到了。洪天起剛邁出幾步，就被河覽抓住了胳膊。驚訝的洪天起望見河覽那雙紅色的眼眸。
“我今天能提早結束差事，姑娘呢？”
“小女子不太清楚。上差後才能知道。大人為何這樣問？”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差事的話，一會兒能與姑娘相見嗎？”
“嗯？嗯！可以，當然可以。不過小女子說不準何時才能結束差事。”
“先結束差事的人等候對方便可。如果我先結束就在圖畫院門前等你。如果姑娘先結束，還請姑娘不要去往別處，在圖畫院等候片刻。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我去找你，我去找你……洪天起在心中不斷重複著河覽的話語。
“好的。”
他們約定好了下一次的相遇，而不是漫無目的地等待著偶然的碰麵。“約定”始終比“偶然”更令人心動。而兩人也都感受到了這樣的情感，相視一笑，盡管兩人之中有一人根本看不見對方。要說唯一的問題，那就是上差期間引來了一眾官員的注視。
“你可真厲害。居然在那麼多人麵前嬉笑打鬧。”
麵對崔涇的指責，洪天起依然笑得合不攏嘴。她坐在圖畫院內一間小小的畫坊內，心裏樂開了花。
“我又沒有遲到，有什麼問題嗎？”
“姑娘家家的一大清早就和大男人四目相交、嬉笑打鬧，這都沒有問題？”
“那個人雙目失明啊，我怎麼跟他對視？”
“你明知我並非此意。行啊，正如你所說，那個人雙目失明，那你這一雙眼睛不是好好的嘛，嘖嘖。”
“那一瞬間我也雙目失明了，根本注意不到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