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節 毫無頭緒的謎團(1 / 2)

|世宗二十年(1438年),農曆戊午年四月七日|

“這,這不可能!”

李瑢抱著頭背過身去,又迅速轉過來看著眼前的畫。崔涇與洪天起為了將畫瞧個仔細,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從金文雄的山水畫和山嶽圖被並排放在桌上的那刻起,他們三人就仿佛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直到昨日,他們都隻是覺得兩幅畫略有相似之處。誰知今日將兩幅畫放在一起比較才發現,豈止是相似,若是抹去山嶽圖中的色彩,此畫的筆法以及給人的整體感覺,尤其是體現山川與岩石表麵的質感和立體感的皴法(譯者注:皴法是指表現山石、峰巒和樹身表皮的脈絡及紋理的畫法。)都與另一幅如出一轍,甚至連著墨的技法都一模一樣。除非這兩人之中有誰特意臨摹了無數遍對方的畫作,否則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此相似的畫技。

洪天起幹脆將金文雄的畫作左右卷了一下,隻露出它側麵的小小山巒,隨後又翻到地圖冊中的百嶽山圖,隻見三人同時瞠目結舌。屬於地圖一類的山嶽圖與行事圖或出行圖不同,它不僅僅是將山川當作圖形運用在畫中,而是必須保證畫筆下的山川與實物完全一致。就算二人見過同樣的事物,也不可能畫出相同的畫作,除非是對已經完成的畫作進行臨摹。

況且,所謂山嶽圖,便是地圖,地圖是嚴禁被攜帶出宮的。這個規定不是現在才有的,是在很久之前就對地圖冊進行了嚴格的規定了。照理說,金文雄當年不可能看過這幅地圖,可他竟然能在腦海中勾勒出與地圖近乎一樣的山水之形?

“嘿!難不成這就是俗話說的活見鬼嗎?”

李瑢煩躁地盯著窗外,下一刻便衝了出去。他這般出人意料的舉動著實嚇到了洪天起和崔涇,二人立刻跑到窗邊查看李瑢的動靜。隻見李瑢正喘著粗氣,朝著書雲觀主建築跑去。

“安平大君怎麼莫名其妙就跑到那裏去了?”

“你似乎沒資格說別人莫名其妙吧?”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端莊文靜吧?我的言談舉止皆在淑女的範圍內,不對,可以說是頗具淑女氣質呢。”

“沒看出來,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連我都沒看出來,世上還能有誰察覺到你的變化?”

“我變得不明顯嗎?”

“你再加把勁,目前尚是無跡可循。”

“難道不是因為你太遲鈍?”

“不,不是。”

“知道了,那我就再努力一下吧。”

當洪天起和崔涇看到李瑢拽著河覽的手腕往這邊走來時,二人雙雙驚得瞠目結舌。隻見李瑢把河覽帶進畫坊之後讓其落座,隨即威風凜凜地說道:

“本大君把河視日救出來了!”

“呃,難不成河視日陷入什麼麻煩了嗎?”

河覽聽完搖搖頭,一臉狼狽。很顯然,不知就裏的他是被硬拉過來的,同樣感到茫然不解的還有洪天起和崔涇。

“本大君方才看到一群官員蜂擁而入,所以料到了河視日會夾在一群堂上官老爺子們中間備受煎熬。”

一般來講,沒人會把會議稱之為煎熬,正當他們聚眾開會時,安平大君突然衝進來焦急地大吼了一聲:“河視日!突發變故,你快出來看看!”此話一出,不僅驚呆了在場眾人,更是沒人敢攔著他帶走河視日。於是安平大君拉住河覽的手腕,將他從座位上拽起來就往外走。估計那些官員們這會兒都沒回過神來,正如此刻的河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