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覽一聽到這聲音就頓覺不妙,甚至覺得有種比魔或鬼更可怕的氣息正在靠近他。隻見一個青年跑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原來是梅竹軒畫會時見過的徐居正。此外還有一個陌生的青年緊隨其後。二人站定之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河覽與洪天起牽著的手。洪天起也任由他們看著,堅決沒鬆手,畢竟河覽都沒有主動鬆開,她就更沒有理由放手了。若是對方開口指責,大不了就說是幫扶盲人出行便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兩名青年倒是對此隻字不提。
“又見麵了。”
“申叔舟?真是好久不見。”
一陣寒暄後,兩名青年的目光落在了河覽的眼睛上。
“大哥!您的眼睛恢複正常顏色了,莫非是治好了嗎?”
“差不多,隻不過還未痊愈。”
“真是個好消息。”
“請恕小弟冒昧,這眼眸的顏色變了之後,著實覺得大哥生得很是俊朗。俗話說,看人先看眼,果然不假,哈哈哈。”
既然已經寒暄了一番,河覽在心中暗暗希望大家能夠各走各路……
“這個時辰了,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河覽話剛問出口,對麵兩人立即喜笑顏開,河覽心中不祥的預感不免又增了幾分。
“小弟 原本還想著誰能收留我們,正巧等到了大哥。我等決定到大哥府上去。”
“不可!”
還未等洪天起開口,河覽就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徐居正見狀立刻哀求道:
“我們二人眼下無處可去了。”
“放著好好的成均館不去,怎麼說是無處可去?”
“這幾天怕是不能回去了。”
“這是為何?”
“這……小弟流通禁書被發現了,哈哈哈。”
申叔舟接過話柄繼續說道。
“小弟閱覽禁書被發現了。”
河覽一時語塞,隨後繼續問道:
“你們二人進成均館多久了……”
“一個月有餘了。”
“嗬!才剛進去就闖禍了嗎?”
徐居正趕忙辯解:
“說來小弟還有些冤枉,小弟隻不過是將自己寫的文章借人一閱。小弟也沒想到大家竟會互相傳閱,這才被抓的。”
“到底是什麼文章?”
“野談集。”
“你說什麼?”
“請大哥不要誤會!文章裏寫的不是什麼淫穢的東西,而是滑稽傳[1]。這是小弟平時一一積攢的,原本打算等小弟老了以後再編撰成文集。唉!若是以後做了官,想必就不能動這些了吧?”
“你若是這樣,後世也會有人將你寫進自己的滑稽傳裏取笑一番。”
“小弟可不希望這樣。”
“莫非申進士也是看這小子的文章被發現的嗎?”
“不,小弟是……在研讀其他語言的典籍時被發現的,典籍中記載了關於魔與鬼的說明,小弟一時入迷才被發現。”
這番對話的走向似乎不太妙,若是其他日子倒還好,但是至少此刻不應該讓河覽聽了去。果不其然,河覽聽到這句話立刻來了興致,連忙問道:
“那本典籍還有關於魔鬼的內容?”
“正是,裏麵提及魔與鬼是相互勾結的形態……”
“我想聽你仔細說。好!既然如此,咱們就別在路上講話,幹脆都到我府上去吧。”
河覽話音剛落,洪天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開了他的手,隨後用比魔鬼更凶惡的眼神盯著他。隻可惜無論她怎麼表達自己的憤怒,對一個失明的人來說,根本就毫無用處。河覽對此一無所知,自顧自地走到申叔舟身邊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