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洪天起說完話,官員們就先開口道:
“我們是來取些地圖冊的。至於漢城府的地圖冊,您可以繼續繪製,無須著急。”
隨後他們將其餘的地圖冊收作一堆,並說道:
“我們拿這些地圖冊隻是要檢查一番,這都是定期要做的,您無需擔心。並不是什麼大事。”
“河視日他……”
“啊!他現在還不能出來。”
“他身子如何?”
“您不必多慮。”
“小女子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河視日是否安好,麻煩您說清楚一些。”
那名官員不忍對洪天起說謊,隻得回避她的問話,抱著地圖冊落荒而逃。另一位官員也在搬著手上的地圖冊,她透過窗子看到其餘放在倉庫裏的地圖冊也被人陸續搬了出來。洪天起怒氣衝衝地打開門走了出去,朝著正堂的方向大喊道:
“河視日!您一日三餐千萬不能落下!湯藥也定要按時服下!還有覺也要睡飽。若是讓小女子發現您出來之後病情惡化,小女子一定不會饒了您的!”
崔涇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回到工房裏。
“哎喲喂,你就算發瘋也別發得太難看啊!你喊這麼大聲,主上殿下說不定都聽見了。”
正堂的門突然被打開,萬秀從裏麵鑽了出來,並喊道:
“公子讓小人轉告您,他知道了,一定會記得的!”
說完,他便又馬上進了屋,將門關上。聽到萬秀響亮的聲音,洪天起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我敢肯定,河視日現在在裏麵非常想自殺,因為實在太丟人了。”
“就算是開玩笑也別說跟‘死’有關的,我可受不得驚嚇。”
就在崔涇被洪天起一頓指責的時候,正堂裏的官員們則紛紛忍不住笑出了聲。但與崔涇的猜想不同,河覽絲毫不覺得丟臉。他反倒覺得自己一下子有了動力,連肩膀也舒展開了。
洪天起和崔涇二人盯著空蕩蕩的書桌。而剩下的這些暫時還不需要描畫,那些尚未完成的地圖冊是因為之前的資料早已丟失,需要重新測量之後才能動筆。這並非能憑圖畫院一己之力完成,需要集合多方的力量共同努力,況且關於如何減少測量的誤差,他們還沒探討出最終的辦法。在找出萬全之策前,書雲觀隻得繼續待命。
洪天起攤開了一份地圖冊,那是仁王山圖。崔涇觀察著她的神色欲言又止。洪天起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說道:
“有話就直說,你說話什麼時候開始看過我的臉色了?”
“那個……描繪這幅地圖的畫員……”
“抱歉打擾了。”
書雲觀的官員從剛才拿去的地圖冊中篩選出一部分送了回來,這些都是沒有完成的的部分。崔涇迎上前接了過來。
“這些都是沒有問題的,您接著畫便是了。剩下的那些我們核對過之後也會盡快送還。”
說完官員就急忙轉身離開。洪天起看到了正盤腿坐在桌子上的虎靈。虎靈雖然黑著一張臉,但依稀還是能看出少女的神態。
“河家看不到我。好難過,好無聊。”
虎靈注意到了那幅仁王山圖,心情一下子變得明朗,說道:
“啊,這幅畫也是洪天起的。真好。”
“嗯?你剛才說什麼……”
洪天起提問的對象是虎靈,但落在崔涇的耳朵裏,卻以為問的是自己。
“這也是你的畫呀,分明是你畫的嘛。”
洪天起回想起第一次遇見乞丐老嫗的時候,老嫗曾一度誤認為洪天起父親的那些畫出自她手。虎靈在這邊跟洪天起說著話,崔涇則自顧自地將散落的地圖冊疊放在書桌上,並說道: